“我等原是驻守沂州城的,只因战事旷日持久,沂州早已残破得不成样子,才迁了出来。那边本可给您更好的招待,如今也就只能这样了。还望仙人老爷万莫见怪!”
撤出沂州这事他原本是反对的,在他看来,城塞纵然残破,终究还能派上用场。
可偏偏他们名义上的头领——应天大将军来了一句“不可再苦沂州百姓”,便执意领军撤出了沂州。
虽然如今义军早已被各路将官拆解得七零八落,可公开议定的事,他们终究没法违逆应天大将军。
毕竟大家伙都靠着他的名义才聚在一起的。
公然违背于他,说是自掘坟墓可能有点夸大,但比作给了自己一刀那多半没啥差错。
杜鸢对此不置可否,只是随他入了营帐。
帐外,左路将军的亲随见二人都已入内,当即一挥手,亲兵们便将营帐外围团团围住,断绝了任何人窥伺的可能。
而在营帐之内,一进来,杜鸢便见灯台上的烛火忽悠悠颤了几颤,跟着猛地涨大,挣脱灯台束缚飞旋而起,最终凝出个模糊人形。
扭动了几下脖颈后,那火焰方才是彻底变成了一个活人——丈八身材,膀大腰圆,国字脸。
他周身虽无甲胄,只随意罩着件玄色短褐,却自有股慑人的威压漫开,仿佛往那一站,便让帐内的空气都灼热了起来。
只是随着他见了杜鸢,那股子摄人威压瞬间散去不说,就连先前还刚正不阿的表情也变得谄媚了起来。
“哎呀呀!晚辈是阿罗山当代山主,早年曾拜在了愿大师门下修习佛法,还曾随恩师去三十六天拜访过道家祖庭呢!”
“您或许还记得这件事,就是那由四位大真人和三位菩萨共同议定的乐嘉大论,晚辈恩师了愿大师,正是第三次论会的佛门代表之一啊!”
还没等杜鸢回答,那跟着进来的左路将军便觉一阵天旋地转。
他先前一直奉为天人的神仙,如今这般谄媚也就算了,怎么你连攀关系都攀的是这般天知道得打几竿子才能打着的事情啊!
作为出身世家门阀的贵戚,这点门道他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