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拱手道:
“死前所悟。对旁人多半没什么用,可若是还有和我一样悟出了个‘偏字’的,兴许会是份助力?”
“我明白了,我给你这个时间。然后,可有需要帮衬的地方?”
既是助人,自然可以帮帮。
看不起这家伙是一码事,帮他留一份善德是另一码事。
毕竟这家伙真的有点东西。
沈砚摆摆手道:
“您帮我收着,遇到了对的人,给出去便可!”
“好,那就快点开始吧,这云快散了。”
杜鸢抬头看向了头顶的天幕,此前拉动锁龙井聚起的铅云,此刻几乎散尽。
只有三三两两薄云还在头顶。
沈砚亦是看着那天幕,随着他收回视线,便又是自惭形秽的一声苦笑:
“您的确该看不起我。”
修为又高,身份又尊,还真的一心为民,这般只该活在传说里的人,要是看得起他这种货色,他自己都得百思不得其解。
咬破指尖之后,他扯下了自己的衣衫,在上面略微停顿后,不急不缓的写下了几行血书。
待到血书写尽,又想起了恩师的他,忍不住朝着杜鸢求道:
“可否,可否请您帮我送回驷马书院?若是书院不在了,那么能否请您替我送去平昌学宫?我这个学生不是个东西,但我的恩师不该被我牵连。这封书,我想能帮上我恩师一二!”
杜鸢听的摇头:
“偏生这般时候才知道真错了。放心,我会留心。”
儒家嘛,回头肯定也要去学一学的!
顺带的事情,不碍事!
沈砚闻言,恭敬的折好血书后,便是朝着杜鸢大拜而下,直至垂地。
那大龙亦在此刻将其彻底吞下。
龙吟不止,长啸出声。
眼白之中亦是生出瞳仁,可却差了瞳孔。
但即使如此,也还是让那井中龙王,万分慌乱。
‘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在我头顶之上?’
外面的云应该彻底散了,那道人多半也会明白,没了自己这个龙王,他在西南决计成不了事的!
他不敢丢掉这好不容易找到的转机。
所以只能强自宽慰道:
“许是那道人用了什么惑心之术,乱我心神。这地界不该有别的转机的。”
如今大世将至,但真要论起来,真正顶流的那一批依旧是动弹不得。
所以这黑龙笃定那道人成不了。
除非,那是个占余在身的真正大能!
可这与如今时节相悖,断不可能!
——
而在岩壁之前,杜鸢虽然也有点惊讶于那大龙还是差了一线,但并不慌乱。
因为他心中早有腹稿!
只是缓步上前,那大龙亦是随之低下头颅。
恰在此刻,六个老东西都死光了,作为起因之一的陈宿,反倒是顶着肿大如猪头的脸悠悠醒转。
左右一看,瞬间一惊。
六位仙人老爷呢?
我的部将怎么全死了?
我的亲卫哪儿去了?
这条大龙又是怎么回事?
“你醒了啊?”
看着醒来的陈宿,杜鸢对着他笑着道了这么一句。
陈宿顿时一惊:
“六,六位仙人呢?你是不是杀了我的部将还有我的亲卫?”
杜鸢越发笑道:
“你的那些亲卫早就被刚刚的阵仗弄的死的死,逃的逃。你这些部将也是如此。至于你口中那所谓的六个仙人,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