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你已经答应了入我门下,如今,你我之间自然就是师徒了。我这一脉没什么繁文缛节,你朝着我磕一个头,”张作景掐算了一下方位,手指稳稳指向东北,“再朝着此方磕三个头,你便是入我灵虚山门下了。”
男人——张魁,没有立刻跪下,而是面露迟疑,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他喉舌被禁,无法出声,但那微张的嘴唇和微微蹙起的眉头,已然将心中的疑问表露无遗。
怎么如此随意的?
在他想来,莫说是仙门了,就算是往昔他拜入各位大儒门下求学时,又有哪一个不是要焚香净手,告祭天地祖师,三跪九叩,奉上束脩才行?
如今这远胜旁余的仙门不说什么重重考验,至少也得经历诸多繁复礼节方才能入门墙吧?
可眼前这位前辈高人,竟只需对着他磕一个头,再朝那东北方向磕三个头,便算成了?
张作景活过诸多岁月,多年见闻下,只消看一眼便知了他心中所想,当即捋了捋长须后笑道:
“怎么?觉得太简单了?呵呵,大道至简,那些繁文缛节不过是给外人看的枷锁。心诚,则礼至。我灵虚山一脉,不重虚礼,只重心意与传承。”
说着,张作景自己也是笑了起来,因为他当年也和眼前这孩子一般,都是不敢相信居然如此简单。
甚至还以为是遇到了骗子。
摇头笑笑后,他继续道:
“我说了你既已应允入我门下,自然已是我门下弟子。这头,是磕给你我这个师徒名分,也是磕给你自己的那颗心!余下三个头,是遥拜我灵虚山开山祖师,感念其传道之恩,毕竟那可是你我道统源流之所在。”
张魁眼中的茫然迟疑迅速褪去。
是啊,前辈高人行事,岂能以凡俗眼光度之?
他不再犹豫,喉结滚动了一下,习惯性想要说点什么的他,这才是反应出,他已经被那位仙长封禁了喉舌。
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后,便是后退半步,朝着眼前的长须老者恭敬磕了一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