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山君。”
长须老者笑道:
“虽然不是全部,但因为那两位上古大神的缘故,山神一脉,多为性情敦厚纯良之辈。故而,与山神交好者,历来不乏其人。”
说着,他更是回忆着说道:
“说来不怕您笑话,老夫年少游历时,曾有幸拜会过一位山君。其号‘寒竹夫人’,并非名山大川之主,仅是偏居一隅小国、守着一座寂寂无名小山的神祇。”
他语气温和下来:“那位夫人神韵清雅如竹,待生灵极宽厚,尤怜山中草木精怪。每逢雪落,她便凝竹叶为蓬,庇护那些畏寒的小精小怪,自己则独坐峰顶,望雪出神”
老者的声音慢慢低沉
“彼时老夫慕名寻访,山中清寂,一来二去,难免生了情愫。她如寒潭映月,清冽照人;我似山间流萤,仰慕其辉。”
“然神人殊途,山岳为障。她心系一山生灵,职责在肩;我亦有尘世牵挂难留。”
“双方皆是未曾点破,亦无结果。临别,她折一截覆雪寒竹赠我说是‘留个念想。’我将其炼成竹笛,伴我至今.”
老者从怀中小心取出了那支竹笛。慢慢摩挲,缓缓开口:
“老夫后来远赴三十六天,待到回转,却已是物是人非!”
杜鸢静听。
继而问道:“如今,可曾想过回去看看?”
老者无奈摇头:
“想过,甚至大劫之前,还想着干脆就在那儿等死算了。不过最后,我还是怕了。等到如今,天地大变,除开青州这般葬天凶地,旁余之处,别说还能不能找到,便是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
说到最后,长须老者朝着杜鸢笑道:
“让您听了老夫这么多废话真是让您见笑了。”
杜鸢摇头:
“那里能这么说的,我很荣幸能听到这些。”
老者只是摆手,继而对着杜鸢认真说道:
“您是大能,也是前辈,我本没有在您面前胡说八道的资格。可是,既然您也有一位山君为旧友,我还是想给您说一句,山神一脉从来都是困守一地,便是那些名山大川之主,亦是如此,非有敕令极难动也!”
“故而,每每看见旧友远道而来,哪怕只是驻足闲聊片刻,都足以让祂们高兴许久啊!”
杜鸢听的分外上心,继而认真拱手道:
“多谢提醒,必不敢忘!”
老者急忙拱手回礼。
待到起身,老者才将话头说回了最初。
“总之,虽然如今看去,还是十来年的光景,但老夫的确认为,只需要这些大能们,在活跃一二,大世怕是会和昔年的大劫一般,眨眼便至!”
“毕竟门已经推开了,无非谁在上去用用力的差别罢了!”
杜鸢听的十分汗颜。
万万没想到坑了自己的是自己.
不过今后,应该没有什么动静能是自己惹出来的吧?
毕竟炼丹那动静看着很大了,不也没什么变化吗?
末了,杜鸢又听见那老者突然说道:
“现在唯一的问题,若说大世的门缝是那位佛爷推开的,可大世提前这么多年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杜鸢左右看了看,最后咳嗽一声道:
“可能是什么厉害角色偷偷干了大事吧。”
反正不可能是我,对,不是我,我哪有那个脸啊!
长须老者深以为然道:
“嗯,您说的很对,虽说相较于我们熬过的日头来算,区区几十年的误差算不得什么。但这么多人都错了,想来真是某位高人于无声处做了惊雷吧!”
说完,老者还有意无意的看向杜鸢。
这让杜鸢有点心虚的强笑道:
“哎,莫要看我,我可没有那般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