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嫡一旁,他一个外人背地里说了,有贬低上官之嫌。
嘴角抽搐一下后,王平章翻身下马,和气问道:
“还请问,阁下是如何知道我的?”
那华服公子当即上前揽过王平章的肩头道:“哎呀,世叔之前毅然向南以报天子之事,家严可是一直在拿这个给我说呢!”
“如今在西南能特意找来小侄这般地方的,那定然是世叔您了!”
这话说的对方下意识的就挺起了胸膛,笑容也越发和气道:
“是,是吗?那不知令堂究竟是?”
那华服公子却是一摆手道:
“哎,这个就别提了。老头子自从听闻了您的事迹,就一直催着我来西南,说让我挂个持节的名头,跟着大将军熬熬资历。还说您在这边,咱们叔侄俩不仅能有个照应,也能让两家的关系再亲近亲近。”
他说这话时,手指在王平章的肩甲上不断轻敲,眼神里带着几分世家子弟特有的熟稔,仿佛这世间的人情往来本就该如此顺理成章。
王平章被他这亲昵的姿态弄得有些不自在,可对方话里的“持节”“大将军”“两家照应”等等,却着实钩住了他的心。
很多人是不是那个圈子里的,往往一听他开口就能看出来。
在偷偷瞧了一眼对方腰间美玉,羊脂白玉,温润喜人,此等物件,几乎只会是宫廷御赐。
虽然还没彻底相信,但已经信了七八分。
因此他不解的看着那座破茅屋道:
“那贤侄你为何会在,在这般别致的地方?”
憋了半天,他终于憋出了个别致。
华服公子毫不在意的笑道:
“哎呀,让世叔见笑了,我不想听老头子安排,但又想让老头子知道,我没他也能闯出一番事业,所以,嘿嘿,小侄我就偷偷跑了出来,一路来了西南!”
天方夜谭般的抽象,但确乎是那帮子二世祖干得出的事情.
这让王平章听的愁眉苦脸。
这祖宗他不知道也就算了,他知道了,这要是不管出了事,他决计跑不了。
但管吧,咋管?
能出身就持节还指定了让他从属照应的,那定然是主脉的嫡长子。
端的是贵不可言!
您说您要走的官面,您还是持节都督,大将军哪里都能说个左右给人堵着。
一应出行,自然也是大军相随。
可,可您自个跑过来是个啥?
王平章很想说一句,您老是不是就奔着折磨我来的?
可这话憋到一半又给咽下去改成了:
“哎呀,贤侄放心,世叔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保你安然无事!”
“有世叔这句话,小侄我就放心了,您是不知道啊,这些天里,小侄我是担惊受怕,生怕一不小心就给人打杀吃了去!”
你咋就没死半路上呢!
王平章心里不停嘀咕,可面上却是越发拍着胸脯保证。
最终看了一眼自己来的队伍后就要差人给他分一匹马。
但谁知一听到马这个字眼,对方就浑身一颤的急忙摆手道:
“不不不,世叔啊,不用了,诸位都是为朝廷效劳的勇士,怎能割让坐骑给我这个无功的?”
说着,他又从茅屋后面牵出了一匹毛驴道:
“世叔你看,小侄我骑这个就是。”
这让王平章勉强点头,顺带着也多看了那毛驴几眼。
别说,这鬼地方他们都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结果这畜生居然长的油光水滑,比他们精心饲养的战马都标致。
这也看的那裨将好奇问道:
“王公子,您这毛驴有点不俗啊。”
华服公子回头笑道:
“可不是吗,我天天给我这毛驴念诵佛经呢,想来多半是有灵性了!”
话音未落,那毛驴“噗”地一声,竟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
场面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不知多少甲兵在拼命的憋着笑。
好半响后,华服公子方才擦了擦脸好似全无此事一般上了毛驴笑道:
“我们走吧,世叔!”
在回大军所在的路上,王平章忍不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