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片刻后他咽下一切,转而深深地弯下了腰。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得此一刻,已是大幸。
红盖头下,新娘的身影似乎也微微一顿,然后同样温柔地俯身回礼。
“礼——成——!”
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就在这最后一声“成”字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正极力克制的新郎猛地一怔——新娘子竟朝他低语:
“三郎,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妹子?!”新郎惊愕失声。
新娘子却将头垂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蝇:
“三郎,我,我.是不是.其实早就死了?”
红盖头下,啜泣声虽低,却清晰得近乎刺耳。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头皮发麻,手脚冰凉。
除开高堂上的父母和主婚老人还在原地外,其余宾客早已尖叫着四散奔逃!
道长说过,她未化红煞,是因尚不自知已死。如今她记起来了——岂非即刻便要成煞?
恐慌如瘟疫蔓延。
唯有新郎一步抢上前去,欲要伸手去抓新娘的手:
“妹子,别说胡话!你明明活得好好的!你看,我还能抓着你.你的”
话音戛然而止。
新郎的手僵在半空,呆立原地——
他抓不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