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追远:“家里没水面了,挂面也没了。”
陈曦鸢:“都是我吃的,阿姐给我做的重庆小面。”
李追远:“也就是你平时不会敞开来吃,要不然你这做音乐老师的,又不用拖堂,次次第一个去食堂,全校师生都得饿肚子。”
陈曦鸢有些意外地看向坐在自己对面正拿汤匙喝汤的阿璃,问道:
“小弟弟今天心情不错啊,遇到什么好事了?”
阿璃没回答,继续喝汤。
见到自己妈妈了,这本该是一件开心的事,但在这里是例外。
陈曦鸢也熟悉了阿璃的性格,一点都没生气,快速吃完自己碗里的后,继续期待着锅里的。
最后,李追远就吃了半碗馄饨,多喝了点汤。
陈曦鸢没吃过瘾,问道:“谭文彬他们去哪里了?”
李追远:“车坏在路上了,他们去推车了。”
陈曦鸢:“这样啊,那就只能等明天了,我还想着请他们再去江边吃夜宵来着,那只大白鼠的手艺真不错。
可惜,它是你们家养的,要是野生的,我都想把它抓回海南给我爷爷做下酒菜了。”
“你可以和它商量商量,它应该也习惯了到处打工。”
陈曦鸢点点头,又笑道:“简直笑死了,你早上走后,本来赵毅想让谭文彬去你卧房里拿那本内参的,他这边刚铺垫好,结果谭文彬被你一个电话叫走了,哈哈。”
李追远:“我现在就上去拿给你,你誊抄一下。”
陈曦鸢:“我才不要,睡前用脑,容易脱发。”
李追远:“那就明天早上给赵毅,让他抄两份,你从里面选一份。”
陈曦鸢:“好主意!”
李追远将阿璃送到翠翠家。
还是由陈曦鸢直接把人带上阳台,将门打开。
少年走出去时,阿璃站在阳台上,目视着少年的背影很久很久。
因为今天回来到现在,少年并未像往常那样,将发生的事情说与她听。
回到家,李追远洗完澡后,回到房间。
没急着上床,而是拿出《走江行为规范》。
想到这本明早就会给赵毅和陈曦鸢看到,少年还是将它推到一边,拿出了《追远密卷》。
单开一页,先写道:
“李兰没入玄门,所以没有招致天道的特殊针对?”
再翻开一页,李追远继续写道:
“我学了相学命理,我分析因果江水,我尝试自己挖水渠引水,我也往地上泼过水看它接下来会流向何处。
但我仍然不相信,人的命运是天注定,也不相信未来可以被百分百预知。
相学与命理,都是前人一代代积攒下来的数据分析。
亮亮哥也不信命,也不信未来是注定。
他所有对未来的预判,都是建立在对客观事物发展规律的深度认知。
所以,
我当初在高中校长办公室所做的那个梦,到底是谁给我的。
又是谁,
能让我和那只大乌龟,做起一样的梦?”
李追远侧过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在走江的灯未点自燃时,李追远就意识到了,它,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原来,
当自己从太爷家地下室里,拿出第一本魏正道写的书时,它就已经在对自己进行布局了。
很合理,却又极度荒谬。
“魏正道当初,到底是怎么你了?
居然让你急急忙忙地,把一个才看了几套江湖百科全书的孩子,和东海那只大乌龟绑定?”
白天在车上,李兰因自己早早地对第二幅画的结果表示肯定,感慨自己的儿子可真自信。
可事实是,
天道对自己能力的信任,才是真正意义上高到离谱。
李追远又翻开一页,在上面写道:
“魏正道,你小时候有大乌龟玩么?”
……
翌日清晨,李追远醒来,准备洗漱后去翠翠家接阿璃。
拿着脸盆和牙刷牙缸,刚走出房间,李追远就瞧见蹲在坝子下面的菜地旁,缩着身子,身上脏兮兮,正拿着白纸卷烟丝抽的赵毅。
这模样,像极了来工头儿家,想要讨回被拖欠血汗钱的可怜农民工。
见李追远出来了,赵毅侧身抬头看过来,举起手打了个招呼:“祖宗,早啊!”
随后,他对着白纸边缘伸出舌头一舔,将卷烟捏合好,放鼻下深深地嗅了一口。
从兜里掏出火柴,抽出一根。
“嚓!”
“嚓!”
“嚓!”
一连擦了好几下,终于燃起,马上嘴巴凑过去将卷烟点燃,然后用力甩动着胳膊将火柴熄灭。
李追远:“上来吧。”
少年又转身回了屋子。
早就该给的,之所以一直没能给得掉,主要是赵毅这家伙前期“吃相太好”,装斯文。
赵毅叼着烟,飞速冲上坝子,进屋上楼。
现在他发现不能再继续装下去了,这姓李的活儿,简直干完一个来一个,他妈的压根就干不完呐!
再不把内参搞到手,姓李的叫自己去东海捞王八他都觉得不稀奇。
走到房间门口,李追远再次出来,将《走江行为规范》递给了赵毅。
赵毅双手先在自己脏兮兮的衣服上来回擦了擦,把本来很干净的手擦脏了,才很郑重地双手接过这本书。
有了它,读懂了它,自己就能对走江规则有更深的认知,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