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交了卷后,他们也不敢直接出校门,这是市区里的考点,外头可能会有报社电视台的记者。
要是出去早了,被人拍了照片和采访,询问关于高考的情况,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最后一门的考试也一样,俩人早早出来,就在圃里坐着晒太阳。
直到,监考老师手忙脚乱地把英子给搀扶了出来。
一看是自家人,潘子和雷子马上把人接过来,冲出校门。
谭文彬立刻下车,去把三人喊过来上了自己的车,交警见状,帮忙疏通前面的交通。
等车开出去时,谭文彬发现英子的鼻血不再流了,人虽然还有些不清醒,但已无危险。
卷子刚答完,正欲长舒一口气的英子,迎来了天旋地转。
在倒下来的前一刻,她立刻伸手拉了一下自己的卷子,确认自己名字考号填写清楚了。
这才放心地栽倒下去。
一场高考,算是将她整个人都榨干绷紧。
把英子送去石南镇卫生院挂水后,谭文彬又开车回去把李维汉和崔桂英接了过来,反复几趟后,这才开车回到家。
停车时,恰好遇到赵毅一边磕着瓜子一边从旁边走过,见谭文彬忙碌过后且身上沾染血迹的样子:
“哟,副队,忙着呐。”
“把英子送卫生院了,人现在还半昏迷着。”
“最后一门考完了么?”
“考完了。”
“那她运气还挺好,要是少考一门就真没机会了。”
“你的偏方,药效这么猛么?”
“和我没什么关系,是她自己的心思太重,我是发现了,老李家的脑子全长在姓李的头上,哦,还有他妈。”
“彬彬哥哥!”
翠翠的声音传来,她手里提着一个红色塑料桶,里面放着墨汁和颜料,来找阿璃姐姐。
“哎,翠翠。”
翠翠抬头看向赵毅,目露疑惑。
赵毅看着翠翠,目光渐渐瞪起。
“这位大哥哥是……”
“他叫赵毅。”
“哦,我知道,杂技团的哥哥!”
简单寒暄问好后,翠翠就蹦蹦跳跳地先往前走了。
赵毅:“我一开始还没看出来,她手腕上戴的镯子压制了她的命格,要是没那镯子,这小丫头……
等一下,她不会是那位刘金霞的孙女吧?”
“嗯,是的。”
赵毅伸手一拍脑门。
他见过刘金霞和柳家老太太坐坝子上打牌,刘金霞命确实硬,但还不至于让玄门人皱眉的地步。
可她孙女若是这般严重,那她女儿肯定也比刘金霞本人也要严重。
要是真让老田头和刘瞎子在一起了,祖孙三代都给了名分,那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命格,不应该啊?”
“怎么了,命硬嘛,就算罕见,也不至于你这样吧?”
“命硬的人并不奇怪,代代相传的命硬,就有说法了,刘金霞不是本地人吧?”
“听李大爷说过,是从隔壁镇嫁过来的。”
“她户籍应该有问题,但是她本人可能也不知道。”赵毅看见远处二楼露台上站着的李追远了,“走了,我要去找那姓李的。”
“有事?”
“你们这边的事不都处理完了么,你看,我都来两次南通了,还待了这么久,承蒙款待,可来而不往非礼也,怎么着也该请姓李的带着你们,去我赵家做做客。”
赵毅走上坝子时,李追远刚好从楼上下来。
翠翠:“小远哥哥!”
李追远:“嗯,阿璃在上面房间里。”
翠翠:“好的,我去啦!”
学校开了绘画兴趣班,翠翠报名参加了,这段时间她也会陪在阿璃身边学画画,现在,她已经是绘画班老师嘴里,最有天赋的小孩。
赵毅走了过来,凑到李追远身边,搓动着手,说道:“小远哥哥~”
“润生的伤还没养好,你身上也没好利索,等我们去金陵考完试,再去九江吧。”
“去九江,挑选个东西,埋几个人,不费时间的。你们把九江的事儿解决完,直接去金陵考试,完全来得及。
至于我和润生的伤,再有两天也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正好去赵家前,我还得去弄个身份。”
“身份?”
“走江点灯前,我已经和家里正式分开了,除非我现在二次点灯,要不然我这会儿回家,家里上下只会‘如临大敌’,这种状态下还怎么方便做事?
再说了,我是请你们去我家做客的,总不好意思让客人直接从正门打进去吧?”
“你预留了身份?”
“我二伯家的孩子,我的堂弟,年纪比我小一岁,表面上人畜无害惹人喜爱,和你……”
赵毅看向李追远,又把目光丝滑地挪向坐在客厅里看书的林书友,“和你手下的阿友很像。”
李追远从水桶里舀出水,洗手。
赵毅继续道:“但那小子底子不干净,做了些腌臜事,可以说死有余辜,后来怕事暴露,我二伯就把他安排在九江郊外一个人住,想着等风声过后再接回家里。
我先给他宰了,再披上他的人皮,随随便便混进赵家也不会被发觉,毕竟我也是真的赵家少爷。
至于接下来的流程计划,都在这里面了。”
赵毅从衣服里拿一沓比昨日还要厚得多的本子,递给了李追远。
“计划书,要这么厚么?”
“除了计划书外,这里还有我赵家在九江几处秘地、新宅、老宅、祖坟、宝库这些的坐标、阵法介绍、机关详解,以及我赵家一些能人的性格、习惯、特长,我这还是往简略写的。”
李追远:“我看完后会烧掉。”
这一套记录,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赵家大少爷压根就写不出来,而一旦流落到江湖上去,很可能会给赵家带来灭顶之灾,这封面上完全可以题一行书名——《赵家灭门指南》。
“所以,小远哥?”
“你今晚去江边上,把我们的大卡车开回来,明早我们就出发去九江。”
“老田头不能离开这里,我们就五个人,去个九江,哪里需要坐大卡车啊,呵呵。”
“去时不用,回来时就有用了。”
“姓李的,你说得太对了!”
决定给了,也舍得给了,可一想到人家载着满满一卡车精华离开的画面,这心脏处的生死门缝,还是会忍不住抽搐。
李追远对润生道:“润生哥,你帮我准备一桌。”
紧接着,李追远又对赵毅道:“你先别走。”
赵毅:“嗐,别这么客气,我就不留下来吃晚饭了。”
李追远:“不是留你吃饭,是留你磕头。”
李追远让润生准备的不是席面,而是一张供桌。
供桌摆在了被太爷贴满漫天神佛的隔间里。
李追远拿出一个空白牌位,递给赵毅:“写血书。”
赵毅明白了少年的意思,指尖划破手指,在牌位上写下“先祖赵无恙”。
将牌位摆在供桌上后,赵毅后退两步,跪下来,向先祖行礼。
九江赵,是赵无恙留下的后人与传承。
李追远曾得赵无恙赠铜钱剑,此行又怀揣恶意,当问卦一番,不求结果,只圆礼节。
在赵毅磕头时,李追远站在旁边拿着一个竹筒,里头放着铜钱,一边摇晃一边在口中默念:
“为此行占卜。”
供桌上,赵无恙的牌位晃动了几下。
东屋,那一排供桌上,也有不少牌位在同时晃动。
正在坝子上打牌的柳玉梅,先看了看自己东屋,又看了看西侧隔间方向。
刘金霞:“柳家姐姐,该你出了。”
柳玉梅:“碰了。”
隔间内。
少年手中太爷用铁丝箍起来的竹筒,裂开了,里面的铜钱掉落在了地上。
李追远和赵毅同时低头看去。
随即,赵毅正回身子,面露凝重,对着先祖牌位长拜下去。
李追远也走上前,拿出三根轻香点燃,执晚辈礼,三拜之后,将香恭敬地插入炉中。
卦象:
【此行当去,大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