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被碾压过后,他已无心再与眼前少年在江上爭龙。

李追远:「我对枪法的新感悟,还有不少。」

徐默凡:「那是你的。」

李追远:「但它姓徐。」

徐默凡:「有什么差別?」

李追远:「你应该能看出来,我没练武,纸上谈兵的感悟,没人具体做现实尝试,终究是无根浮萍。

这种尝试的活儿,得有人来干。

別急著二次点灯。

这一浪之后,以后我们每次在江上相遇,我都会將我对徐家枪的最新感悟,与你分享。」

李追远將自己的手从裤兜里拿出,在徐默凡的肩膀上,拍了拍。

隨即,少年转身,从阿璃手里接过登山包背起,俩人牵著手,向前方大山深处行进。

林书友双手枕著头,双鐧交叉於身后,跟在后面一起离开。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前方山林里后,徐默凡缓缓站起身。

夏荷走过来:「少爷,我知道他阵法高,但我真没料到,他的阵法竟能高到那种程度。」

徐默凡:「昨日镇上,就是他在出手。点灯的不是谭文彬,谭文彬只是他的手下,那次在虞家,我们这帮人都只是在堵门敲边鼓,真正解决那一浪的,是他。」

夏荷:「这么厉害————所以叔公爷他,其实早就知道他身份了?」

徐默凡:「我不怪爷爷没有告诉我真相,因为在爷爷看来,我跟他爭,完全没有贏的可能,事实也的確如此。」

目光看向自己来时路,徐默凡知道,在那条路上,有不少人在远远注意著自己的动向。

徐默凡將长枪提起,扯出枪尖,往自己身上连戳了好几个血窟窿,一时间,血流如注,无比悽惨。

「少爷,你这————」

「皮外伤,没伤及根本,只是样子看起来嚇人。

走吧。

去告诉他们,鹿家庄的秘密。」

「煎的时候,得转小火,煎完后,把下面的火挪开,往里面放黄尸油,等黄尸油融化后,像这样,用勺子一遍遍给肉身上淋。」

朱一文一边烹飪一边讲解。

等他將肉从锅里取出来时,润生下意识地伸手去取。

「哎哎哎,別急別急,让它静置三五分钟,醒一下肉,这样它內部的温度才能传导均匀。

这时候,锅里残留的黄尸油,可以拿来煎些蔬菜,配著吃解腻。

好了,完成。

来,尝尝。」

朱一文切好肉后,润生拿起一块送入嘴里咀嚼,眼睛一亮。

「怎么样,好吃吧?」

「好吃。」

「还是你懂我,你懂我啊!」

二人你一块我一块,享用著美尸。

旁边,驾车的汉子、老僕以及美妇人,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敢加入。

接下来,朱一文从自己竹篓里不停地取肉,不停地烹飪,不停地与润生分享。

每一块肉,朱一文都会做详解,有死亡地点的不同,在这基础上,还有死后吸收的是阴气还是怨气,这些都会对肉的口感造成区別。

天亮了,肉也吃完了。

朱一文摸了摸自己鼓胀的肚皮,他吃撑了。

润生舔了舔嘴唇,他仍意犹未尽。

那只白老鼠,做饭技术一流,但润生真正喜欢的食材,目前为止,只有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行家。

朱一文:「我的藏货都吃没了,要不下次,下次你去我家,我家还有藏货,嘿嘿,偷偷告诉你,我还有一些预定好的肉,我怕擅自挪动位置,影响到肉的保存或熟成效果,还留在古葬內。

咱们到时候,可以边旅游边取出来享用,也算是品味当地的风土人情了。」

润生点了点头。

朱一文:「那我,就先走了?」

润生再次点头。

朱一文:「呵呵,下次见,我还有事,真得走了,哎呀,真是愉快的一个夜晚。」

站起身,提著空竹篓,朱一文准备离开。

往火堆外刚走三步,汗毛,再次立起。

吃了太多脏肉,也会產生一些异变。

朱一文见过那些被自己找寻到的奇异古尸,当自己贪婪渴望的目光扫过他们身上时,死去尸体身上的或白或红或黑的毛髮,也会像这般立起。

这是,有人將自己「视为食物」。

在这儿,能有这种雅兴的,只有那一位。

朱一文转过身,对著润生拍了拍竹篓:「你看,真的空了,没肉了。」

润生依旧是点头。

朱一文抬脚,准备再次往外迈出时,脚又在半空中收回。

其实,还有肉的。

如果自己继续往外走,他本人就是下一块肉。

朱一文重新坐了回来,挨著润生,道:「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兄弟,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对吧?」

润生还是点头。

「那兄弟你也得给我一点实际行动表示表示,要不然我被你就这么一直留在这儿,就显得我很呆。

我可以自洽,我手下这帮人可无法自洽。」

朱一文手指向美妇人,问道:「齐美人,你能自洽么?」

美妇人捂嘴,笑出万种风情:「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朱一文又看向润生,道:「你看,你总不能让我不好带团队吧?」

润生站起身,跨过火堆,走向齐美人。

朱一文侧躺著身子,拿出一个被最后一锅尸油煎好的口蘑,丟入嘴里。

这齐美人,名美人美,身手更美,她可是一个武夫。

走的,还是那刚硬路子,看似身娇体弱,实则骨骼自幼千锤百链,似熔炉里锻造出的精铁。

润生走到齐美人面前了。

齐美人还捂著嘴,还在笑,还在风情万种,一动不动。

润生出拳,打在齐美人身上。

「砰!」

齐美人保持著先前姿势,还是一样的笑容。

润生转身往回走,跨过火堆,坐下。

刚刚凝滯住的风,恢復了吹拂。

齐美人张开嘴,鲜血似喷泉般汩汩流出,里面还充斥著泛著光泽的骨骼碎片。

她慢慢跪伏在了地上,身体蜷曲,再抬头看向润生时,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惊恐。

她刚刚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就这么站在那儿,挨了对方一拳。

她废了。

至少在这一浪里,她失去了继续跟团的必要,只有等这一浪结束后,靠消耗功德,才有机会弥补回来。

朱一文坐直了身子,看向老僕和驾车汉子,问道:「现在,你们能理解我了么?」

老僕和驾车汉子点头。

朱一文对润生笑道:「你看,下面的事就好办了嘛,咱们肉是没了,但可以畅想啊,我可以跟你好好分享一下,我曾吃过的那些美味。

你记住了,以后机缘巧合遇到时,就不会错过了。」

这聊著聊著,就一口气聊到了中午。

一直作为听故事一方的润生,看了一下手錶,从包里取出一张纸,摊开来,对著朱一文念道:「十二点,要给他讲这个故事,括號,这个书生很聪明,心思细腻,不好糊弄,括號。」

朱一文:「————」

润生的记忆力其实很好,帮李追远布置阵法时,他从未记错出过紕漏。

但考虑到润生的社交能力,是李追远让润生就拿著纸,对著这书生念的。

目的是让书生知道,润生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一个团队,他本人是另一个人的手下。

朱一文:「为什么选我?」

润生继续往下念:「当他问为什么选他时,告诉他,因为见过、认识、熟,所以方便安排和影响。他很乖,会懂配合。」

「呵,呵呵————」朱一文用手摩擦著自己的脸,「呵呵呵,哈哈哈哈!」

润生等著朱一文笑完,再继续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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