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安:“于情于理,在未来,你需要这个孩子,因为你也会老,也会死,至少,你会追求去死。”李追远:“嗯,于理,我考虑过,你说得对。”
清安:“于情没了?”
李追远:“我不想和你说假话,你这多张脸看著我呢,我也骗不了你。”
清安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孙道长身上,冷笑道:“你到底还是在为他的事说话。”
李追远:“我会死,你也是会死的,而且,你会死得比我早得多。”
清安:“他异想天开。”
李追远:“换个角度,这叫有十足的行动力,多个人护著看著宝贝著,横竖不亏。”
“罢了,随他去吧。”清安身子侧倾,看向少年,“但,如若今日这下酒菜让我不满意,你就要随他一起去潭底。”
“没有如若。你现在可以让苏洛上酒,也让那边准备供酒了。”
清安站起身,催促道:“打开,速速打开!”
李追远将礼盒打开,面,是一堆骨头渣。
清安盯著这些骨头渣,又抬起头,看向李追远。
李追远:“怎样,满意不?”
身侧,潭水开始沸腾。
清安:“除非你跟我说,这是他的骨头,要不然,你就等著被煮脱骨吧。”
李追远:“所以说,这个世上最懂他的人,永远是你。”
少年将高句丽墓发生的事,通过含沙射影等手法,对清安进行了讲述。
清安坐下来,看著面前的骨头渣。
居然,真的是他。
清安:“他为了求死,竟然不惜如此。”
李追远:“他已经找寻到了路径与目标。”
清安:“没错,一个很大很大的目标。”
李追远:“他成功了。我现在的处境,就是他成功的最好证明。”
清安大喊一声:“苏洛,酒来!”
苏洛:“来喽,来喽!”
清安伸手,拈起一根骨头,在眼前转动:
“对骨头睹物思人,而且是分身的骨头,可惜了,可惜了啊,这兴致,是既高亢又寡淡。”“这个好办。”
“如何?”
李追远将那袋粉末丢上了桌,回答道:
“椒盐。”
李追远拖著昏迷中的孙道长,出了桃林。
坝子上,梨花正手忙脚乱地上供酒,萧莺莺则已经骑著三轮车去镇上进货了。
桃林下那位酒兴大起时,没人敢承担断了顿的可怕后果。
老田头这会儿刚从刘金霞家回来,少爷走了,他去替自家少爷给干奶奶告个别。
李追远顺势把孙道长交给了老田头去照料,自个儿回了家。
到家坝子上,闻到了一股草药味儿,少年看了看厨房内正在拿著小扇子控制火候的女孩,就没有上楼,而是拉来一张板凳靠著厨房门框坐下。
药煎好了,阿璃将它倒入碗中,放入一根汤匙后,用布托举,端到了少年面前。
这药,得趁热喝。
李追远接过碗,拿起汤匙,忍著烫,将它一勺一勺的喝完。
很快,这股暖流就开始在他四肢百骸回转,因失血过多而产生的不适感得到了明显缓解。
“阿璃,我们上楼。”
少年站起身,牵著女孩的手一起上楼,先前在下面等,是不想辛苦她再端上来。
课,不是总那容易逃的。
而且,逃多了也会失去逃课的快乐。
今天梨花是将笨笨送进屋来的,梨花一转身,那幅画就把笨笨包裹得严严实实。
床底下,笨笨坐在那,两只手都伸在身前。
左手在跟著韵律抚动,这是在弹琴;右手指尖快速拨弄,这是在打算盘。
两个怨婴,两个老师,音乐课与数学课,一起上。
少年与女孩进来时,笨笨嘟著嘴,看著他们,奢望能得到一点点的同情心。
但笨笨失望了,对于喜欢多盘盲棋一起下的他们而言,同时上两堂课,并不觉得算什。
李追远走到衣柜前,拉开门,面前放著一个手写的册子。
按理说,它应该被放在书桌,而不是在衣柜中。
可问题是,刘姨的这个册子,记得实在是太厚太厚,书桌抽屉的高度不够,容纳不下。
将册子抱起,李追远走到屋外,在藤椅上坐下。
阿璃留在屋内,从画桌下面的竹筐取出一座牌位,拿起刻刀,准备给林书友做抹额。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李追远先是坐得笔直,等翻开册子后,不自觉地就把腰弯下来,凑近。
刘姨这账,可不仅仅是厚,这上面的字,更是密密麻麻小之又小。
也不知多少个夜晚,刘姨就靠著书写这个来排解自己的憋屈与愤恨。
难怪柳奶奶很少会派刘姨单独出门。
下一浪,自己已经和大帝交易过了,会主动“挖渠”,挖向哀牢山的活人穀。
只是,少年并不想单纯为了这个目的而出趟远门;或者说,只是把江上下一浪给走完,对现在的他而言,实在是有点太过单调了。
李追远翻起册子,目光不停上下扫阅,检索地址:
“找找看,哪个仇家,离这最近。”
这章字数不够,因为需要停顿一下,斟酌下面将开启的剧情,今天就只能先停在这,明天2w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