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如……此!”
他猜到了些什。
不愧是掌管藏经阁同时也是这说话最管事的邪祟。
李追远:“你怕了?”
青衣男子身体散开,一条条触须的影子不断延伸,将这舞动出纷乱的光影。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藏经阁每一层回响。
恐怖的压迫感,自上而下袭来。
李追远抬头,看见了头顶一片令人绝望心悸的黑,对方也不再是以声音,而是以魂念向下传递:“请恕我失态之罪。”
“看起来,你挺高兴?”
“我们,是邪祟,而邪祟,又是谁做的判定?”
“我理解了。”
“请您惜身。”
“帮我安排好,我要带走的邪祟。”
“这件事,您得去那一角……”一条触须的影子指向一个方向,“那头蟒山下的白虎,能帮您妥善地完成这件事。”
“你不是这说话最管事的邪祟?”
“我是,因为我是进秦家祖宅最久的存在,但那头白虎虽然在我后面进来,却是整个祖宅,最能打的。
如果它能帮您安排,一切都会进展得很顺利,倘若它能与您同出,纵使路途再遥远崎岖,也都会很安静只是……”
“只是什?”
“它的脾气,不太好,血脉中,与生俱来的心高气傲。”
“你的意思是,它和你们有区别?”
“它不像我们,无论是过去现在与未来,都将一切完全寄托在秦家的故事上。
它也看重这故事,并恪尽职守,镇压着祖宅内所有刺头,确保这数十年来,秦家的平静。
但我发现,它除了故事之外,进入秦家,还有另一层目的。”
“什目的?”
“它在躲避。”
“躲避?”
“它对外界充满恐惧,宁愿选择留在秦家持续镇磨本源直至消散,也不愿意走出这座府邸。”“你觉得,我会请不动它?”
“如果是其它的事,它一定会帮您去办,毕竟,如若没有您的存在,继续将秦家的故事讲述下去,这座祖宅的邪祟,将分崩而出,这座祖宅,也将不再是它渴望的庇护。
可您若是想让它帮您安排出去……它可能会十分抗拒。
因为无论它本尊是否离开祖宅,哪怕只是让您带走祖宅内的其它部分邪祟,只要您在世俗引爆,造成祸乱。
那天道,将无法再容下秦家的存在,它亦得失去这处容身之所。”
李追远点了点头:“谢谢。”
原来,这尊古邪先前提出的“祖训”,是在做铺垫,暗示自己这座祖宅,会有一尊最强大的邪祟,会抗拒和反对自己打算将邪祟带出的决定。
古邪:“您太客气了。”
李追远:“我去见见它。”
少年走到藏经阁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这这多的藏书,以及一路向上延伸不知具体有多少层的楼梯。
不知怎的,他脑海中浮现出笨笨和谭文彬俩干儿子,在这读书学习的温馨画面。
古邪:“您在为秦家的未来发展,做规划?
我不是在读您的内心,是从您的眼眸,看见了展望。”
“这好的一座藏经阁,没人看,终究是可惜了。”
古邪身躯浓缩,重归化身,变回青衣男子,他手举着蜡烛,朝着李追远跪伏下来:
“主人。”
能让藏经阁重新充盈,是它的夙愿,更是它的价值,亦是秦家故事中,独属于它的分支。
“我没想收服你。”
“至诚则至撼。”
“你能打架?”
“我不善战斗。”
“那你擅长什?”
“挑拨离间、蛊惑人心、制造动荡、酿制惨剧。”
李追远点点头,伸手推开门时,自少年身上,不小心掉落下一本书,一本《无字书》。
落地的《无字书》,“吧嗒吧嗒”,快速翻页,向少年追去,像是一条被主人遗落进狮笼的宠物狗。不幸的是,少年粗心大意,毫无察觉,径直而去的同时,还将门关闭。
《邪书》……”
古邪站起身,走到地上这本书面前,弯下腰,伸手,翻开到第一页。
第一页画面中的女人,蜷缩在床角,手拿着一把剪刀,瑟瑟发抖。
古邪开口道:
“,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妄想让我臣服认主,简直可笑至极!
我且在你身边,精心布局,以小谋大,炮制下这滔天祸害,等你发现遗落、折返取回这本书后,定让你悔不当初! ”
李追远带着众人,在持灯者的引领下,走向莽山。
“彬彬哥,事情不一定顺利,我本想着这次只来秦家祖宅即可。现在弄不好,还得再去一趟柳家祖宅,路途上会耽搁不少时间,导致我们去琼崖后,与下一浪时间离得太近。 ”
谭文彬拿出地图,开始规划起路线与时间。
他知道小远哥的意思,如果去琼崖陈家时,把下一浪牵扯进来,那事态对双方而言,很可能就都不可控了。
持灯者停下脚步,莽山就在前方,它不敢进入。
林书友:“面的那尊邪祟,这凶? ”
陈曦鸢:“小弟弟不是说了,是祖宅最能打的邪祟。 ”
林书友:“最能打的邪祟,到底有多能打? ”
陈曦鸢:“我不知道,没打过,大概,打过了也没机会告诉你结果。 ”
李追远走入莽山地界,巨大的蛇躯正在缓缓蠕动,这是一座活着的大山。
不过,这条可怕的巨蟒并未向下方众人发动攻击,反而主动将自己的蛇鳞揭开,弥漫出一股令人迷醉的酒香,这是主动在示好。
众人走到山洞口,润生站到第一排,谭文彬与林书友在后,陈曦鸢的手,搭在少年少女身上。李追远红线外溢,连接到所有人身上。
很快,大家伙儿的内心想法全部向少年汇聚,都在期待与忐忑着,这尊最能打的邪祟,到底有多可怕。
然而,还未等众人正式进入,面却传来了惊恐的大喊声: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吃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