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和石头一起去的,只不过石头他爹来抓人时,他正好在老板家瓷缸上厕所,现在,他只能祈祷石头顾念一下兄弟情,千万别把自己给供出去。
润生在张婶小卖部里把电话放下,他刚刚和阴萌通了电话,选择在这里打,是因为大哥大话费更贵,加之家里耳聪目明的太多,他不好意思。
与柜台后织毛衣的张婶面对面倒没什么,反正都是阴萌讲,自己附和,基本都是「嗯嗯嗯」,张婶也听不到什么。
结算完话费后,润生又买了些散糖,走出来时恰好撞见虎子,润生就抓了一把糖塞给了他。
「谢谢润生哥。」
虎子拿着糖快速奔跑上前,追上了石头,把糖全部塞入石头口袋里,又用力握了握石头的手,像极了谍战片里暗示自己秘密战线上的战友一定要挺住敌人的严刑拷打。
润生往家走时,一辆小皮卡从他身边驶过,开车的谭文彬对他挥了挥手。
车子开上坝子,谭文彬下车,手里拿着刚收集到的江湖情报。
上一浪里,留下了很多人的联络方式,这也相当于构建了一条高效的情报网络。
不过,正常情况下,这次的情报看了等于没看,毕竟他们是当事方,整件事还是由小远哥亲自做的反布局。
「小远哥,有一份情报,你一定得看,我都没想到,居然能收到他的。」
「令五行。」
「小远哥,你就不能多猜猜?」
「是你给的提示太明显了。」
谭文彬将令五行的信报递给了李追远。
令五行提供了一份清晰的反方视角。
他甚至将自己爷爷重伤的这一消息,也写在了里头。
字里行间,不见谦卑谄媚,反而充斥着一股子洒脱。
谭文彬:「一个是爷爷,一个是孙子,同一个姓,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李追远:「你觉得老家伙们老了腐朽,老家伙们认为你年轻稚嫩,他们在年轻时,或许也曾意气风发,人都是会变的,小地狱里的谷主孙清化,也不敢相认那个以后的自己。」
李追远将令五行的信报递还给谭文彬,谭文彬问道:「令五行的爷爷,为什么会遭遇因果反噬?」
「因为有人让他遭遇了因果反噬。」
谭文彬闻言,看向东屋的门,笑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李追远:「柳奶奶以前是无牌可打,并不是牌技不行,还有就是,哪怕她已经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这座江湖,却还是把他们想得太好了。
这种坏规矩的桌下把戏,他们当初能占到便宜,不是因为他们玩得有多好,而是他们有够不要脸。」
李追远摸了摸自己的脸,继续道:「还好,在脸皮这方面,他们比不过我。」
谭文彬轻轻笑了笑。
「哈哈哈哈哈哈!」
厨房屋顶上,正在修屋顶的林书友,听到小远哥讲的这冷笑话,一个没忍住,笑喷了。
童子:「乩童,你这是在作死啊,你怎么敢的————」
林书友:「小远哥都讲了,我笑笑怎么了?」
童子:「你你你,你实在是气死我了!」
林书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伸手准备去接陈曦鸢自下面抛上来的瓦片,谁知陈姑娘亲自抱着瓦片跳上了屋顶,用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脸,好奇地问道:「阿友,你快给我解释解释,这句话好笑在哪里?」
李追远:「另外,令五行的爷爷遭遇因果反噬时,尚有令家龙王之灵可帮其庇护化解,可另一位老婆婆,眼下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谭文彬:「她会不会————一命呜呼?」
李追远:「有可能,但我希望,她能继续坚强地活下去。」
谭文彬:「是啊,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她了。」
李追远:「按理说,柳奶奶他们早该回来了。」
信报都收到手了,可真正出去做事的人,却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