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沈士良急道,「工程浩大,汛期、寒冬都不宜施工,这样的工期,这样的耗费,实在……万万不可啊!」
「朕知道艰难!」崇祯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炬,扫过二人,「但是时不我待!过去六十年,淮河决口四十次.平均一年半一次!如果今年不决口,那明年.又该轮到一次!若不及早分流,两岸百万生灵又将沦为鱼鳖!」
沈士良有点无语,预测淮河发大水可以做除法?
「朕意已决,你二人只管拿出详细的章程,如何分段施工,如何调配人力物力,朕要尽快看到!若有难处,现在就说,朕来解决。一旦开工,若有延误,国法无情!」
皇帝的语气和眼神,都透着一股子与天争命的悲壮。张之极和沈士良互相看了一眼,知道再无转圜余地,只能躬身领旨,声音发颤:「臣……遵旨!必当竭尽全力,以报圣恩!」
崇祯满意地点点头,但是心里面却真的没有什幺底儿。
一千零八十万两啊!
崇祯六年,大明朝廷的总收入都不见得有那幺多.而且,崇祯六年是大灾之年!蝗旱瘟一起上,西北、中原又干旱还要被蝗虫啃一遍。
如果番薯推广做得不好,大饥荒又得席卷北方,搞不好还会闹一下流寇.这一千零八十万上哪儿弄啊!难道都要向皇庄、秦晋源、鲁圣丰、八王庄、漕盐总庄这些大钱庄借贷?
这下真成大明债宗了.
……
差不多同一时间,长江之上,几艘形制奇特、饱经风浪的大型海船和两艘福船组成船队,正缓缓驶向南京的下关码头。江风凛冽,船头异域风格的旗帜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