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业和常延嗣重重磕头,嗓子发紧:「臣等……必不辱命!」
第二天,天还没亮。淮安码头笼罩在晨雾里。
徐承业、常延嗣带着那二十几个精干的学员,全都换上了粗布衣服,打扮成客商、伙计、逃难的书生模样。几艘不起眼的乌篷船等在河边。
崇祯没有来送行。但魏忠贤悄悄来了,塞给徐承业一个沉甸甸的包袱,低声道:「皇爷给的盘缠和应急的钱,收好。咱家已在南京安排了接应的人,暗号是『问淮安米价几何』。」
徐承业紧紧攥着包袱,和常延嗣对视一眼,用力点头。
一行人默默上了船。船夫竹篙一点,乌篷船滑进浓雾里,向着南京方向,悄无声息地驶去。
船头上,徐承业迎着冷风,摸了摸怀里那本硬硬的小册子。
他心里默念:一只碗……这碗饭,一定要让老乡们端上!
淮安行在的高处,崇祯凭窗望着南方雾蒙蒙的江面,久久不动。
他知道,这步棋,有点险,而且还有点奇。
说不定真能出其不意,险中求胜!
与此同时,淮安城西市,「丰裕」米行前,却挤满了黑压压的人。
「又涨了!一斗米要三钱银子了!早上还是二钱五!」一个老汉捏着干瘪的钱袋,声音发颤。
「奸商!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啊!」一个妇人抱着饿得直哭的孩子,红着眼睛骂道。
米行的胖掌柜站在高高的柜台后,拿着算盘,眼皮都懒得擡一下,慢悠悠地道:「嫌贵?嫌贵别买啊!朝廷在辽西吃了败仗,回头还得征兵征粮,北边又到处闹灾,还不得征南直隶的粮?粮食都去了北边,咱们这儿就这个价!爱买不买,明天……还得涨!」
人群一阵骚动,咒骂声、哭喊声响成一片。冰冷的雪片子落在人们绝望的脸上,也落在了崇祯那条充满奇险的「造反」之路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