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狂喜冲上脑门,眼泪也跟着涌出来。「回来了……真回来了……」他心里翻腾着,「这下得找黄台吉、多尔衮好好算算总帐!」
他恨建奴啊,不仅是替他老朱家恨,还是替最广大的人民群众恨的!屠戮百姓、剃发易服、圈地投充、文字狱、闭关锁国、宁予友邦,不予家奴……谁是她的家奴?真是坏透了!
丹陛下面,离得近的首辅黄立极、英国公张惟贤、成国公朱纯臣几个,互相递了个眼色。
新帝登基,思念先帝,悲恸痛哭……这是仁孝天性,是社稷之福啊!
黄立极脸上露出欣慰。张惟贤捋着胡须,低声对朱纯臣道:「陛下仁厚,至情至性,大行皇帝必是欣慰的。」朱纯臣赶紧点头,眼圈也配合着红了。
后头的百官看不清,但见前头重臣都跪着不动,也没人敢出声。只有礼乐声衬着御座上的哭声,显得格外真切。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哭声却没停。
黄立极脸上的欣慰变成了担忧,侧头看向丹陛边上的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督主魏忠贤。
魏忠贤这会儿眉头紧锁。新帝登基,他本就心里打鼓。这位信王殿下,向来性子冷硬,不喜内官。今天登基大典,一句话没有,光是哭,这眼泪是为先帝,还是……冲着他来的?
见黄立极看过来,魏忠贤吸了口气,弓着身子,小步挪到御座侧前跪下。黄立极也跟着出列跪倒。
「万岁爷……」魏忠贤尖着嗓子,恭敬万分,「龙体要紧,节哀啊……大行皇帝在天上看着,心下也难安……还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黄立极也叩头道:「陛下至孝,感天动地。然国事系于陛下一身,万望珍摄。」
两人的话传进朱由检耳朵里。
他眨眨眼,挤掉泪水,透过玉藻串子看向阶下两人——尤其那个身形魁梧的老太监。
魏忠贤!九千岁?呸!朕的大明,不许有这幺牛逼的人物!打今儿起,你就是朕的「议罪银」库,是能走会跑的九百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