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周景明醒来,难得看到武阳还在睡得很沉,没有像往日那样,早早地起来,叫上他一起训练。
周景明没有惊动他,只是将已经烧得只剩下少许余烬的篝火,把草木灰中还在火红的木炭聚拢,折了些碎柴放在上面,呼呼地吹了几下,让篝火重新燃烧起来。
他自己到一旁进行着那些训练,折腾了二十来分钟,回到火边烤馍、煮茶。
等馍烤好,茶煮下来,天光已经大亮,周景明见武阳还没醒,这才伸手冲着他摇了几下。
武阳一惊,一下子翻身坐起来,先四下扫视一眼:“啊……天已经那么亮了?”
周景明看着他浮肿的眼皮和有不少血丝的眼珠子,笑问:“怎么了,昨天晚上没睡安稳,想些什么呢?”
前几天才跟人斗了两场,他可不相信武阳的心理素质那么弱,会被吓到。
武阳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深深呼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想着,如果来淘金,不是跟你一起进的队伍,我现在会混成什么样,然后越想越多,越想越乱,就睡不着了,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周景明从草木灰里扒拉出一个两面烤得金黄的火烧馍递给他:“放心,你的身手,在哪里都混得走,至少,很少有人能拿你怎么样。”
武阳摇摇头:“那可说不好,就昨天晚上这人,一举一动,有太多东西出乎我的意料,真要玩算计,玩凶狠,我只能算是个雏,这人心也太复杂了!双拳何止难敌四手,更斗不过人心。
我现在真正明白了,你为什么让我隐藏身手了。”
和络腮胡、老唐那两帮人斗的时候,武阳的身手,并没有展露多少,只是表现得更会寻找机会,下手狠辣而已。
“是啊,很复杂!”
周景明也长长叹了口气,回想自己的上辈子,终结的时候,不也是被藏在暗处的一枪就解决了,谁又能想得到?
他只能安慰:“别想那么多,在淘金河谷呆的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赶紧吃吧,吃完早点干活。”
“嗯!”
武阳应了一声,先端起锑盆,灌了些盐茶,这才大口地嚼咽着火烧馍。
等到吃饱喝足,两人带上工具,下到河滩上。
这两天,他一直跟着周景明,没少听他说判断一个地方有没有金子的法子,大多跟淤积两字脱不了关系。
可眼前这片周景明选定的板岩,光溜溜的,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淤积的可能,看来看去,觉得有金子的地方,应该是这片板岩斜坡根脚处的那层砾石泥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