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咱们这些人,都在这段河谷淘金,说直接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该认识认识,这人跟人之间,向来是不走如仇,越走越熟,真该多走动走动……
你应该就是彭把头说的周技术员吧……”
其中一个中年满脸堆笑地问。
他身着洗的发白的蓝色中山装外套,黑色的裤子上在膝盖和屁股位置,都补着厚厚的补丁,显得很朴素。
“我是!”
周景明掏出大重九,准备给几人发烟。
几个把头见状,纷纷往衣兜里捞出烟,凑过来:“抽我这个……抽我这个……”
“来者是客,别那么客气,我这烟啊,是从下边姓唐的那里弄来的,是好烟,在山里难得见到,还是抽我这个吧!”
周景明把烟给在场的每人发了一支。
“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气质都不一样!我们这些野路子,跟专业的就是不能比。
这两年,就这个小半岛,人来人往,不少人都在上面验过沙,包括我也一样,这两年都在这条河谷,小半岛上每次来,看风水都觉得有金,不甘心地验过两次,却始终不见金,周兄弟厉害啊!”
中年冲着周景明竖大拇指:“当初看到你们在这里踩点的时候,我们一帮子人还笑话,说你们俩纯粹就是碰运气的,吃淘金这碗饭够呛。
现在想起来,老脸都烫,不服不行!”
他很巧妙地拍着周景明的马屁。
类似的话,周景明上辈子听得多了,以前还有飘飘然的感觉,现在却是免疫了。
但客套话还是得说上两句。
他冲着中年笑笑:“老哥抬举,其实我们干地质的,最开始找金子的技巧,也大都源自民间,跟大家找金的法子没什么区别……我更觉得,找金子,有的时候挺看运气、看缘分。
这小半岛,可能是跟我有缘。”
“这话也有道理,每个人的运气不一样,就像都是来淘金,有的人在河谷里面,厮混了几年,还是一穷二白,而有的人,初来乍到,就能捡个大金疙瘩,一下子暴富!”
中年顺着周景明的话,满是感慨地说:“我去年就知道一个,是第一年来淘金的,才来了不到半个月,碰到下雨干不了活计,趁着雨歇的间隙,跑到一个别人遗弃的老矿点,翻翻找找,看到块裹了泥的石头露出点金黄,拿到水里一涮,不得了,竟然是个大金疙瘩,至少也有两斤,人当天就跑了。
不见了人,害得他们队伍那一帮子人,找了两天,以为他是跑远,被豺狼给叼了。
后来收金子的人进山,专门来找了他们队伍,以为他们有不少金子,这才说起来,那大金疙瘩,就是卖给这个收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