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着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什幺波澜。
其实对陈着来说,别说多占一米了,哪怕这个鱼塘都给对方,一年满打满算也就几千块的收益而已,有什幺好计较的呢?
不过对这些老人来说,他们经历过物质匮乏的年代,对于「土地」这些不动产存有根深蒂固的珍视。
他们觉得,这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传给子孙的基业,这已经深入骨髓,与年轻人的金钱价值观念截然不同。
这些道理陈着开始也是不明白的,但是挂职以后,经历了「修路、迁坟、征地」等一系列涉及生产资料的问题,他逐渐能带入这些农村老人的思想了。
正在讨论的时候,外婆端着一盘油淋桂花鱼,往桌上「咚」的一放,催着大舅给二舅打电话。
在外婆看来,陈着这个省城里的孩子,很少回老家。
偶尔来一趟,自然要一大家人聚聚了。
大舅笑着联系二舅,外公在桌腿上敲了敲旱烟袋,这才问道:「你爸妈没一块儿,你这次来,有什幺事啊?」
陈着觉得有些好笑,可能在外公和外婆这种不会用手机、没摸过电脑、除了看病很少出远门的老人眼里。
这个省城长大白白净净的外孙,似乎还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和那些田里沟里长大的孙子孙女不一样。
他还在读书,他不能喝白酒,他还是父母的「人形挂件」,他说出来的话,必须得到父母首肯后才算数。
也许大舅二舅和他们说过,陈着已经不是普通大学生。
但是外公外婆又没亲自见到,对外面的世界又了解太少,再加上大舅他们也不清楚陈着的真正影响力。
所以在两个老人的眼里,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他吃饭还得坐小孩那一桌。
果然,听到陈着说想带他们去广州过年,外公外婆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你妈的意思吗?」
「没有。」
陈着笑着说道:「我妈今年要加班,但是她又想你们,我就打算把你们接到广州,给我妈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