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学武真是这么想,那他们得吓成什么样。
所以没有人比两人更急切地想要找到席永忠,也没有比他们更希望席永忠还活着。
就算有小瘪三不识时务抓了席永忠,他们也希望能保证老三的生命安全。
京城来信,明确指使,不惜一切代价,协调一切资源务必要找到席永忠。
不用想这个消息是谁下达的,除了李学武没有人敢这么大张旗鼓地下命令。
而是否能找到席永忠,或者说席永忠是否还活着,对于他们来说是个考验。
人活着什么都好说,人死了他们也别想好了,大家一起玩完。
这是回收站体系内第一次出现的危机,如果没有严肃的手段,那以后做监督工作的十三太保也好,或者是其他人就没有了生命保障。
所以,赵老四和周常利合计之下脸都吓白了,很怕被当做典型来处理。
他们想在李学武到达奉城之前将这件事完美地解决掉。
只是随着时间的临近,笼罩在赵老四和周常利头上的乌云依旧没有散开的迹象。
——
9月 。
会议听取并讨论了李学武在钢城主持制定的与沈飞第二次合作谈判方案。
高雅琴代表谈判小组向管委会做了工作报告,提交了一份意见说明。
在她提交的意见说明里提到了速战速决这个词,详细解释之下就是把能谈的谈了,把能签的签了,以免日前复杂形势之下夜长梦多。
李学武对她的意见表示了支持和认同,并做了谈判条件的补充。
关键一点是签署框架合作协议,为接下来其他项目合作奠定坚实基础。
李怀德早就听两人就这一意见做的汇报,但现场还是认真地听了。
在两人结束发言后,他又点了程开元的名,毕竟程开元是谈判小组成员。
程开元与两人当然有意见沟通,提前做好了准备,这会儿也发表了支持的意见和态度。
老李并没有在会议上就这个议题做举手表决,在了解大多数人没有意见后,他叮嘱谈判小组三人既然要速战速决,那就不要含糊,这一次去奉城一定要有所得,有所获。
说白了就是不能白去。
组织谈判所消耗的人力物力就不用提了,专机飞一次奉城要多少钱?
你说坐火车去不行吗?
行啊,坐火车又省钱又方便,都不用去机场倒飞机了。
可是吧,与沈飞的合作红星厂本身就带着目的和心计,这种谈判的关键时候怎么可能弱了气势,落了下风。
所以专机是一定的,豪华公务飞机是必须的,谈判团队是豪华的。
如果不是有所顾忌,李怀德都想安排他那台大红旗过去镇镇场子了。
就算是大红旗去不了,可对外办还是联系机械制造厂准备了高级轿车。
谈判团队统一着装,气势上直接拉满,就算在对方的主场谈判也要当成自己的主场来谈。
所以管委会会议一结束,李学武三人便在李怀德等集团领导的期待中下楼上了汽车,直接前往机场。
路上三、四多小时,中午饭当然来不及了,只能在路上吃。
公务飞机,环境和条件自然优越,第一次参加谈判小组的成员早就想吃顿飞机餐了。
现在愿望实现了,同样的饭菜拿到天上去吃有什么不同?
答案是心情不同。
“国际饭店工程开工可能要晚很多,招待宾馆和河畔园小区不要等了。”
李学武从车上下来,同程开元继续着刚刚谈论到的话题。
“现在已经是9月份了,三个月的时间主体工程都搭建不起来。”
他手指点了点虚处讲道:“能干一个是一个,至少要在今年把招待宾馆的架子搭起来,也好冬季施工。”
“可能有点困难,程序上的麻烦。”
程开元身着白色衬衫,领口第二颗纽扣敞开着,显然两人谈论的有些热切。
在厂办公区楼下,李学武在上车的时候程开元故意同他坐了一辆车。
一路上程开元讲了集团的发展状况,也讲了接下来的工作举措。
李学武不做评论,只阐述自己的观点,所以两人聊的很是投机。
“国际饭店不开工,储蓄银行账户上的专款动不了,招待宾馆和河畔园小区的项目就动不了。”
程开元扔了手里的烟头,随着李学武往飞机的方向走,嘴里强调道:“欲速则不达,这可不是急就行的工作。”
“程总好、高总好、秘书长好!”
就在他们临近飞机的时候,乘务组成员已经在舷梯下迎候了。
都是枝招展、青春洋溢的大姑娘,站在那里已经是一道风景线了。
更不要说齐声的招呼和温暖的微笑。
程开元止住了嘴里的话题,微笑着点头示意,他吃过亏,在男女之事上表现的尤为谨慎。
李学武和高雅琴就大方了许多,比较程开元的刻板和矜持,他是主动与周小玲等人握了握手的。
高雅琴随他一起,同大家握了握手。
是见两人如此,程开元这才走在第三位,同大家握手示意。
这样倒显得李学武是大领导,他们两个是陪同的了。
其实程开元要不要与她们握手,周小玲一点都不在意,她只在意李学武对她们、对她的态度。
现在看来,秘书长依旧是风度翩翩,气质悠然,没对她们的欢迎有什么惊艳目光或者异样遐想。
明明大家都穿了新制服、新裙子,程总故作君子也就罢了,秘书长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高雅琴把姑娘们的心思和眼神看了个通透,在上舷梯进入机舱的时候她还调侃了李学武一句:没想到你还是香饽饽。
“都说男人四十一枝,我现在算是骨朵吧?”
李学武笑着坐在了座椅上,他的行李不是很多,就简单的一个包。
刚刚在上飞机的时候,周小玲已经贴心地将他的行李放在了行李架上。
“算,当然算,骨朵。”
高雅琴觉得好笑,忍不住打趣道:“以后我就叫你骨朵了。”
“那我就叫程总一枝?”
李学武转头看向刚刚坐下的程开元问道:“我们叫高总什么?”
“叫她乡巴佬,一点点小事都要大惊小怪。”这是程开元的原话,不中听,所以高雅琴将腰后的靠枕丢向了他。
“呵呵呵——”机舱里正在放行李的谈判小组成员纷纷笑了起来。
从这次去奉城的氛围上来看,大家的信心都很足,眼神也很有力量。
如果按照管委会会议上定下来的方案走,那明天一定会有个好结果。
李学武现在还想着李怀德私下里交给他的任务,那就是试探沈飞的态度。
如果沈飞有其他渠道同圣塔雅集团有联络,那要坚决地、有计划的实施反击。
正如老李所说,没有人能挑战红星钢铁集团的底线,圣塔雅集团也不行。
——
“那位王副厂长也是个聪明人。”
程开元品尝着乘务端来的简餐,同会议桌另一边的李学武讲道:“当初选择将邀请函发给你,就是看重了你在集团负责对外工作的这一点。”
“这说明什么?”
他扬了扬手里的面包讲道:“这说明沈飞和那位王副厂长对咱们非常了解。”
“不可能只有咱们熟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人家也不打没准备的仗。”
高雅琴吃饭很仔细,不会洒落一点面包屑在会议桌上。
她边吃边讲道:“能在初次接触过后积极响应咱们的谈判,就说明人家早就有所图谋,有所准备了。”
“所以第一次没谈成嘛。”
程开元笑着讲道:“他们是图谋不轨,咱们是居心叵测,彼此彼此。”
“谈判就是妥协的过程。”
李学武给周小玲招了招手,嘴里讲道:“就看谁先禁不住诱惑率先投降。”
“秘书长,有需要我帮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