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有老李稳稳地压着她,否则她早就跳出来了。
论资历和成绩也足够了,工人新村计划就是职工改善住房计划的延续和发展,集团技术积累和组织人事变革也有她的功劳。
最重要的是,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她没有出过错。
这一点太重要了,就连总经理李怀德和主管工业生产的副总程开元都比不上她。
上面对她的评级李学武也听过,综合起来就是一个稳字。
如果说老李有个万一,那执掌集团这艘大船舵把的一定是她谷维洁,上面不会让新老交接出现过快翻船的情况。
当然了,老李的万一还只是身体方面,其他因素不用考虑。
只要他身体不出问题,上面是不会在集团高速发展的状况下换一把的。
如果连谷维洁都不在李学武的可信任范围之内,那集团班子里还有谁是他能够信任的?
答案呼之欲出,当然是主管人事和财务工作的总会计师景玉农。
集团组织架构要在年底前完成变革,从职称上要做出改变。
在当前形势下,多数企业和地方都在模糊管委会管理制度,有不少企业已经恢复了原机制。
红星钢铁集团体量扩大,相比较以前的激进要有所收敛。
所以管委会依旧是集团的主要管理机构,和政策制定机构。
但是,集团职称要在管委会的架构技术上做出改变。
李怀德同李学武就这个问题有过详细的沟通和讨论,两人一致认为应该将过渡期拉长。
那过渡期应该多长合适呢?
李学武的建议是顺应集团人事变革的趋势,在企业真正实现集团化的时候彻底完成改变。
李怀德想了想,决定先这么做,如果有形势变动再调整。
制定这一计划,从位于辽东的工业企业开始执行。
李学武坐镇辽东,监督各工业企业完成恢复厂的管理制度。
这是在5月份执行的,集团在六七月份顺势执行,恢复了一长三总制,这个是什么后面说。
现在红星钢铁集团慢慢地出现了两套班子,一套是管委会,一套是总经理为首的业务管理班子。
所有集团领导都在管委会,但不是所有人都在业务班子。
比如说,负责组织和宣传工作的谷维洁就不在业务班子。
负责工会的熊本成也不在。
为了加强监督管理职责,提升监管严肃性,主管质量安全环保工作的苏维德也不在业务班子。
从三人所负责的工作上来看,务虚占比较高,这是一个。
另一个,在集团执行人事和组织架构变革的时候,组织建设工作也在执行。
对比红星厂组建管委会之前的制度,谷维洁、苏维德和熊本车同李怀德形成了组织架构。
而业务班子成员,以副总程开元、董文学、张劲松,以及总工程师薛直夫、总会计师景玉农、总经济师高雅琴为基础,连同李怀德组成了业务管理班子。
有人问了,这个年代有总工程师、总会计师和总经济师的概念吗?
这不是后世的组织架构嘛。
这套管理架构并不是后世设计并使用的,早在 、中型企业中设置了总会计师职务。
注意了啊,是大、重型企业,以前的红星厂算是中型企业,可也没有总会计师职务。
追本溯源,是在 ,在企业中正式确立“一长三总师”制度。
其中总会计师作为行政领导成员,负责企业财务管理和会计核算工作。
后来 《工业三十条》和政务院于 《关于工业、交通企业设置总会计师的几项规定(草案)》中,对总会计师的设置、任免、职责、权限等都作了规定。
这是现在,再往后看, 《会计人员职权条例》,又对总会计师的设置和职责权限作了规定。
《****关于经济体制改革决定》中,又提出企业要建立“一长三总”制。
“一长三总”制是什么?
就是厂长、总工程师、总会计师、总经济师。
工厂是如此设置,应用于集团企业也是同样的道理,只是厂长改称总经理。
这个年月还没有董事长和总裁的称呼,这是以后才有的。
总经理就到头了,一般都是总经理兼管委会主任,一肩挑。
往后管委会撤销,管委会主任改成什么大家就都知道了。
经济建设工作,总经济师要知道一些,总会计师当然也得知道。
不过景玉农能提前知道这个计划,还得说她有特殊的关系。
李学武跟她相处,也不都是坑她,也有给好处的时候。
你要说几个亿、几十个亿的给,那没问题,但也不能老给。
景副主任愿意接受这个的前提是工作上也有互相帮助。
李学武在谋求集团辽东工业管理权的时候,顺带手把所有人都算计了一遍,连她也没放过。
唯独程开元刚经历挫折,心思敏感,提前运作跳出了圈子。
其他人,包括景玉农在内都被他给收拾了一遍。
李怀德不得不吐出来的部分人事管理权被她所接收。
你说这是好事?
当然是好事,谁不希望自己的管理权限能更多一些。
但是你想,总会计师还负责人事工作,这正常吗?
她从李怀德那里不得不捡了便宜,老李能宽宥了她?
主管财务工作就是集团的重要工作了,她还能兼管人事。
别的班子成员羡慕不羡慕,嫉妒不嫉妒,恨不恨?
你当这大半年景玉农很好过?她对李学武是又爱又恨。
内心欢喜自己所负责的工作都很重要,焦虑的是怕掌握不住。
无论是财务还是人事,在外人看来都是一口肥肉。
你看这大半年,她有搭理李学武吗?李学武敢去着她边吗?
她严防死守,不敢有一点马虎,更不会给别人留下指责她没有能力掌握这些工作的把柄。
集团机关里的办事员都在讲,景副主任越来越严肃了,脾气也越来越不好了。
能好嘛,有李学武这个瘪犊子她的脾气就好不了了。
***
“你又在搞什么鬼?”
景玉农在电话里没好气地质问道:“消停一会儿不成吗?”
“瞧您这话说的,我是那不安分的孙猴子吗?”
李学武指了指办公室的茶柜,示意张兢给他茶杯续热茶。
“你安不安分用我说吗?”
景玉农在电话里不耐烦地讲道:“去年年底的经济财政会议是怎么开的,不都说好了今年没有重大项目投资嘛!”
她有些懊恼地讲道:“一千多万的投资,你让我上哪给你找这笔钱去?”
“我跟您说啊,不用您找,这钱会有人主动送过来。”
李学武见张兢端着茶杯递过来,手指了指桌子,叫他放下。
等张兢放下茶杯,他这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滚烫的热茶,笑着说道:“我现在请您协助我,准备妥善安置这笔资金。”
“协助你?妥善安置?”
景玉农好笑又好气,在电话里问道:“你告诉我,这一千多万在哪呢,我怎么帮你安置。”
“我说有这笔钱就一定有,你还不相信我吗?”
李学武自信地讲道:“正因为钱还没到账,所以才跟您沟通,做好这笔钱的分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