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0章 新密码

周泽川注意到了孙副经理的眼神,可依旧不为所动。

这个时候秘书长正是盛怒之时,谁敢接他的话茬,找死吗?

再说了,他是监察干部,不是组织和人事干部,这个时候他能说些什么,难道能回去派几个人来帮忙?

别闹了,领导爱说啥就说啥吧,反正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爱咋咋地。

他还就不信了,秘书长能动手打他,充其量也就训斥他们几句。

了解李学武的人都知道,这位年轻的领导几乎不怎么骂人,主管保卫工作的时候还很严肃,自从转任秘书长以后,很少有严肃的面孔。

现在李学武是集团领导了,更不能没品地骂街,大不了难听一些,可绝对不会带上脏字,这是一定的。

既然骂人都不带脏字的,那就当自己没听见,或者耳朵聋了。

***

杨叔兴真的折了,他也算求仁得仁,这一次真留在了京城。

其实想想,他去集团公司闹这一场,为的还不就是挪个地方嘛。

如果好好跟集团领导说,兴许一年半载的也就动一动了。

以他现在的资历和能力,去别的分厂任常务副厂长绰绰有余啊。

别忘了,冶金厂是轧钢厂第一个分厂,也是规模最大的分厂。

从这里走出去的副厂长,到了别的厂自然是要高人一等的。

可惜了,他有点太着急了,让老李很不耐烦,尤其是这个时候。

集团即将在辽东布局,正是用人的时候,也是用命的关键,这个时候站出来挑事,不是打他李怀德的脸嘛。

集团在辽东的工业企业发展,经济贸易工作深耕,全靠李学武的运筹帷幄,这个时候有人跳出来搞事情,还是到他李怀德的办公室挑拨离间。

这么说吧,杨叔兴真这么大咧咧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回头李学武那边就得泄气,甚至是撂挑子。

工作没有这么干的,领导也不能随便欺负人,李怀德更不行。

他要是熟悉业务,水平足够,那他或许还有几分信心养养蛊。

可惜了,杨叔兴没长那个脑子,更没长那双眼睛,成了鸡蛋碰石头的蠢货。

杨叔兴去李怀德办公室嘚不嘚,这一过程中李怀德也在犹豫是不是要处理他。

李学武在辽东和冶金厂的威望已经足够高了,这方便了他在辽东的工作,可也让集团管委会比较忌惮。

实际上,早在去年的会议上,就有人提出了辽东各工业企业直接归属集团生产管理处管辖。

但集团在辽东工业的情况比较特殊,轧钢厂和部分工厂还没有建设完工,更有一些新的项目急需上马。

没有人在钢城盯着是不行的,不仅李怀德不放心,管委会也不放心。

所以要等各工业企业发展壮大,成为不是一个集团领导就能管理得过来的,到那个时候就能完成收编了。

现在嘛,只能三年又三年,三年一个任期,看三年后的情况如何了。

李学武是想给老李打个电话发发牢骚的,可想想又算了。

老李绝对不是一时兴起决定要查杨叔兴的,一定是有材料在手里。

这还真叫他给猜对了,老李的手里就有这样的材料,是尹忠耀吐出来的,只是他一直没想过该怎么办。

李学武的顺利倒是显得杨叔兴等此前同李学武貌合神离的这些干部们弥足珍贵,这是监督的主要力量啊。

可是吧,这杨叔兴太不长眼,他不是没有去过钢城,那时候杨叔兴怎么不上来反应问题呢。

现在工作感受到压力了,却要另辟蹊径,还敢来集团,敢到董文学和他的办公室告状,那下面人会怎么想?

这个头不能随便开啊。

如果真从了杨叔兴,对李学武展开调查,那李学武该怎么想?

李学武有想法了,董文学也就有想法了,到时候真就热闹子了。

所以杨叔兴既然来了,那就别回去了,别回去给李学武添乱了。

再一个,杨叔兴是先去找董文学汇报情况,后来找他的,老李就要想了,你到底是谁的人啊?

继副厂长尹忠耀被带走以后,杨叔兴副厂长也被留置,冶金厂机关人人自危,草木皆兵。

李学武气就气在这了,一个杨叔兴算什么要紧,这种人能做事就让他做,大不了晚点再收拾就是了。

这么大张旗鼓地把人留下,他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工作氛围又被破坏了。

他不在乎机关里有多少蛀虫,对于他来说,这些人就是摆在明面上的坏种,随时都能挑选出去的。

可有这么个玩意摆在中间,也是能顶一顶用的,他才来冶金厂多长时间,哪有精力培养年轻人和接班人。

这个时候出现空缺,他就是想安排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啊。

为什么要将组织人事变革同审计和审查工作结合在一起,就是要快速完成组织人事的筛选工作。

他不否认,审计和审查工作会有一刀切的情况,让一些主动做事的业务干部因为工作受到了影响。

但是,业务干部不守序,不守则,现在只是为了工作犯一点小错误,那往后就是挽救不得的大错误了。

一刀切筛选出来的干部就是好干部了?

这怎么可能呢,不过李学武做管理论迹不论心,只要做工作就行。

如果连自己的尾巴都收拾不好,那这样的业务干部也不是什么好干部。

你要说身上背着一点处分,这李学武都不在乎,业务干部哪有不背处分的,谁身上没有啊。

但纪律处分是不能有的,这玩意儿算是红线,比打标签贴身上都狠。

李学武坐在办公室里也发愁,不用想,办公室以外一定有人议论,他整顿了辽东的工业秩序,也收拢了集团在辽东的工业管理权,现在是时候磨刀霍霍了。

他要真这么想还算罢了,关键是他没这么想啊。

下了班从办公室里出来,所有见着他面跟他打招呼的人面色多多少少都带着一点谨慎和异样。

你不用说尹忠耀和杨叔兴怎么怎么样了,他们只看得见是他李学武来了,所以冶金厂接连折了两位副厂长。

大家看见他打招呼都规规矩矩的,李学武保持着以往的和煦模样,只是脚步快了几分。

就是微笑也会被人过分地解读,李学武甚至都听见有人叫他笑面虎。

“真是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二层楼梯看不见三层楼梯,但嘈杂声中能听见一些话语,尤其是他们聊的正火热。

李学武一边下着台阶,一边侧耳倾听,他听到自己的名字了。

“你想想,尹副厂长去集团可一个字都没说秘书长的生活情况。”

有人信誓旦旦地讲道:“杨副厂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说秘书长住在寡妇家里,他是亲眼所见咋地?”

“我就真搞不明白了,连他都能看得见的问题,秘书长看不见吗?”

还有人好笑地讲道:“这件事当真有些复杂,很多人都知道的情况,为什么他就大咧咧地讲出来了?”

“我觉得秘书长是别有意图的。”先前那人讲道:“要么这就是个坑,要么就是故意自污。”

“谁去集团拿这件事说事都不管用,因为他们无法让集团领导相信,李主任不相信,别人说再多也没用。”

“我说这是个坑啊——”

有人摇头讲道:“秘书长都敢把那处房子的电话联系到值班室,我就不信秘书长没有准备。”

“真有人过去调查,到时候人家拿出点什么关系证明来,你说上门那人得是多尴尬,自己找个坑自埋吧。”

“要依你这么说——”

前面那人突然灵机一动,反问道:“这会不会是杨副厂长故意的?”

——

“哥,我拿到毕业证了。”

麦庆兰满心欢喜地将自己的毕业证明和工作单位派出手续递给了李学武。

其实麦庆兰都没回京城,是沈国栋安排人一直在跑这些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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