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仪式结束的时候,我跟着所有人一起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后山之中,传出声音来。
居然是老祖直接用法术传音出来,声音清清楚楚,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陈言笑了:“这位老祖传音,不会和你有关系吧?”
云兆面红耳赤。
陈言一下就好奇了:“那位老祖,说了什么?”
云兆的眼神怪异,却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老祖传音出来的话,是……”,讲到这里,云兆咳嗽了一声,才沉声喝道:“左边第二排那个脑袋上有一片杂白色羽的小子,就是刚才下跪的时候,撅着屁股扭来扭去的家伙,你留下!”
陈言一愣,随后陡然哈哈大笑起来:“云兆兄!你……你不会在跪拜老祖的时候,真的撅着屁股扭来扭去吧?”
云兆叹了口气:“跪拜仪式足足有一个时辰!我当时才四岁,跪在那儿,跪了一个时辰啊,我哪里能跪的住?自然是忍不住扭来扭去了。”
陈言笑看着云兆:“所以,你头上也有一片杂色白羽?”
云兆脸色无奈:“我这一片杂羽乃是传了我父亲的血脉,也不知道为何,黑羽部里,其他的云雀都是一身黑羽,绝无杂色。
但只有我家族这一支,每隔几代,总会出一两个脑袋上有一两片白色杂羽的后代。
不过也不是每代都有,只是偶尔会出现。
这脑袋上的白色杂羽,我有,我父亲有,但我爷爷就没有,听说我的太爷爷好像也没有,但太爷爷往上的祖宗,就又有……”
懂了,偶发性隔代遗传呗——陈言心中嘀咕。
“我后来问过我父亲,这白羽,是因为很多很多年前,我们黑羽部曾经和白羽部结过一次亲,我的一位祖先当年娶过一位白羽部嫁过来的女子,生下的后代,就是我父亲这一支。
所以我们这一支,偶尔会出现子嗣的脑袋上出现白色杂羽。”
陈言点头:“这事情倒也不必说的这么细,你且说回到你老祖传音留你这件事吧。”
“嗯,好。”云兆面色却更难无奈了:“你现在觉得好笑,可当时老祖忽然传音出来,结果当场所有人都吓坏了。
自部族的族长而下,虽有的族老,甚至就连我父亲,都吓得当场跪倒,对着后山的方向连连磕头,口称罪过,求老祖宽恕。
我父亲更是气得对我怒目圆瞪,认为是我在跪拜的时候心中不虔诚,对老祖不敬,冒犯老祖,让老祖不喜。
当时我父亲看着我的样子,又气又怒又怕,简直就像是想一巴掌拍死我。”
云兆语气无奈,不过继续道:“……当时我父亲的巴掌都抬起来了,我已经吓懵了,当时全无反应。
可就在那个时候,老祖又传来了声音。
他说:打小孩子做什么,我只是看这孩子顺眼,瞧着心中喜欢。
兄弟,你知道,就这一句话,可算是救了我一命了。
我父亲有九个子嗣,我并不起眼的——当时看我父亲那个样子,真的,如果是我真的得罪了老祖,他真的能当场打死我,用我的命去向老祖赎罪的。
也就是老祖这句话,我父亲当时愣住了,然后就陡然大喜,过来抓着我,按着我的脑袋就往地上磕啊!
那给我磕的,满脑子都是土。
父亲就大声说,不肖子孙感激老祖青眼什么的。
就连族长,当时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我后来才知道,老祖这次闭关都已经好几百年了,从来没有当众传音过,往年的仪式,老祖若是降下命令,也只是单独传话给族长一人而已。
像那次,会当众传音,让所有族人都听见,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陈言好奇道:“这倒确实是你的造化啊,那刚才我问你,你怎么又点头又摇头的?
你明明得到了你部族老祖的看重,这是好事啊。”
云兆摇头,脸上表情虽然在笑,但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这种好事,我真的……若是能转让,我恨不能让给别人好了!”
“……啥意思?”
“那天老祖最后传出来一句话,说:这孩子我看着顺眼,挺喜欢的,把他留在这里伺候我吧。”
说到这里,云兆的眼神仿佛充满了委屈:“就从那一刻开始,我连家都不能回了,当场族长就命我父亲,把我留在了后山。
那天,族长派人来,在后山的老祖闭关所在的山下,修了一间草庐让我居住。
从那天开始,我就住在草庐里,不许离开后山的范围,被赋予了一个‘陪侍老祖闭关’的重任!
我这一陪,就陪了三十年!”
陈言皱眉,不解的看着云兆眼神里的怨气:“……能被族中老祖看重,在身边侍奉三十年——好事啊!
老祖肯定教了你不少神通法术,或者给了你一份传承或者造化啊。
这种事情,哪里是坏事!简直是天大的好事才对啊。”
闻言,云兆笑了。
这笑容么……咋说呢。
四个字: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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