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眨巴了眨巴眼皮,忽然笑道:“老板,我问你个问题啊,你跟我说实话。”
“你讲。”
“你……还有你们村人,是不是,心里都嘀咕,这个事情其实和李国华有关係啊?”
“呃……”老板眼珠子转了转,赶紧道:“那可不敢说啊!这话不敢说!政府都说了,是男主人杀了儿子再自杀,大专家都做了鑑定了!
而且李国华那天人在镇子上根本不在家……”
“但你们都还是觉得,这个事情和李国华有关係,对不对?”陈言笑了笑。
老板不讲话了。
陈言语气慢吞吞的:“你和我说这件事情,若是认定就是凶杀案,是父杀子再自杀,那么你就该从这家人开始讲。
可是你给我讲的,开头就从李国华家的事情开始说……
所以……其实你心里,觉得这么个邪性事情,其实和李国华有关係,对吧?”
老板赶紧摆手:“哎!年轻人,这话是你乱猜的啊,可不是我讲的。”
陈言哈哈一笑:“老板,別紧张啊,我就是隨口一说,咱们接著聊,接著聊哈。”
隨后,陈言又敬了老板一支烟,跟老板又攀谈了会儿,听老板说了些两家的掌故和一些情况。
就这么隨口閒聊,再聊了半个多小时的样子。
最后,陈言大口的喝完了最后几口可乐,才露出笑容来:“谢谢啦老板,你说的这个事儿很精彩。”
眼看陈言出门要离开,老板还追著嚷嚷了一声:“哎!年轻人,你做那个什么短视频的时候,说这件事情,记得帮忙把我店名带上啊!”
·
杨二村的西头角,两栋村中的民房並排而立。但一眼就能看出贫富的差距。
左边那栋两层的房子,看著墙皮脱落,砖瓦开裂,屋顶的不少瓦片已经脱落。家中门前地面上的水泥上满是裂纹,不少地方已经碎裂,露出下面碎裂的石子来。
倒是右边那栋,三层高的建筑,墙壁上贴了好看鲜亮的瓷砖,甚至房屋还弄了几根罗马柱——你甭管看著彆扭不彆扭,但一瞧就是了钱的。
楼上还做的阳台,屋顶还有热水器。
两栋洋房比邻而建,两家中间相隔有个七八米的样子。
但偏偏,中间的一堵院墙,几乎是贴著左边那栋破房子,墙差点就挨上人家的房子了,甚至让左边那栋破房子一楼的侧面窗户,都几乎被墙体挡上了小半。
这墙,明显是右边那栋富户人家修的,因为墙做的也漂亮,有墙基墙身,上面是雕围栏,更弄了瓷砖贴著。
明显左边那户破房子挨了欺负,墙都贴著自家窗户了,把个窗户挡上大半,採光也就小了许多。
不过陈言注意到,两家中间的这道墙,中间的地方已经被掏破了些。
一个不到半米的大窟窿,地上是碎砖碎石,边上扔著一把大锤。
显然,这富户家,父子三人出事,基本算是绝户了,而邻居挨欺负的李国华,就已经开始动手凿墙了。
陈言绕到了屋子后面,是一片农田。田里,一小片菸草叶子,蔫儿蔫儿的样子,而更多的区域,菸草叶子已经死透了,东倒西歪的趴在田中。
陈言注意到,富户这边院子里,原本有个鸡窝的,但现在空空荡荡,却是什么都不剩下了。
前后的屋门上都贴上了封条,看上面的字样,是本地警察局贴上的。
不过这也难不倒陈言,他看了看左右无人,飞身上了楼顶,直接跳上了二楼的阳台,再打开一扇窗户,身子就钻进了屋內。
屋內的这个房间,居然看著很新,全套的崭新家具,房间里的大床上还铺著全新的被褥和床上用品,雪白的墙壁上居然还做了式造型,床头上正中央,掛了一幅硕大的双人婚纱照。
陈言看了一眼后,心中立刻反应过来,这大概是那个二儿子的“婚房”了。
这家修房子原本就是为了二儿子结婚用的。这件新的婚房,大概布置好后,一直都不曾使用过。
只是地面上,陈言还能看见一串串黑漆漆的鞋印子,再仔细一看,就是已经变黑的血跡!
嗯,是了,据说这家的男主人杀了儿子后,脚下沾染了血跡,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满屋子楼上楼下到处溜达,留下了遍地的脚印。
房间里空气阴森潮湿,一股子让人窒息的味道。
陈言倒是不惧这些,他见多了血腥残酷的场面,神色从容的在屋子四处看了看。
墙壁上那个婚纱照里,男的就是这家被杀的二儿子,看著是一个身材健壮敦实的小伙子,只是眉角有一道伤疤——之前和村口小商店老板聊天的时候,陈言记得老板说过一嘴,说这家的二儿子是个浑人,打小就喜欢爭强好胜,好勇斗狠的主。
但也听说,自从这家开始种植菸叶,也都没有在去瞎混,跟著家里人老老实实的干活赚钱,颇有几分浪子回头的味道。
而婚纱照上,被男人半露著的是个姑娘。
圆脸,相貌还算清秀——不过也难说,毕竟婚纱照属於重度ps,经常p得连自己亲妈都不认识的那种。
照片里,男女两人都掛著开心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