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祷告,就如同人间庙宇之中的信徒一般。
纸鹤越过半空,朝著半山上的那片殿宇而去的时候,地面山脚下的那群信徒有人看见了,纷纷指天高呼,然后哗啦啦一下,就是一片拜倒磕头。
陈言看的真切,在望气术之下,能看清在山脚下那些信徒群体,头顶並无元气繚绕,分明就是一群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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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鹤落在了殿宇前的一片空地上,脚下是大块大块的石砖,却铺设的纹丝合缝。
江默带著师弟们跳下纸鹤,陈言则是最后一个站在地上的。江默收起了纸鹤,看了看眾人,又看了陈言一眼,略一沉吟,就开口道:“罗无忌。”
闻言,师弟们立刻有人应了声,走出人群来。
正是之前最早陈言见过跟在江默身边的那个跟班师弟。
“你去带这个……这位赵道友,去靖安堂,请他將所遇所见之事录下。”
顿了顿,他神色肃然,沉声道:“莫要懈怠!此事毕竟关係到顾家,事关尊者圣人世家,不可怠慢职责!务必要把事情查的清清楚楚,事事有跡,句句有证,以免將来顾家派人来问,也有个书证。”
“领命。”赵无极肃然拱手,回头看了陈言一眼,目光就有些古怪了。
隨后眾人散去,那江默则当头朝著空地前方的大殿里而去。
陈言则没太在意这些,他落地后,就一直好奇的东张西望,仔细打量这个“尊者道场”。
在纸鹤上他安静的坐在一旁听这些人聊天,也得到了一些信息。
知道在这个“圣人道场”,也就是【天魔阴阳合欢宗】,分为內外两门。
自己之前在飞舟上看到的那座悬浮在半空的仙山,那是內门所在,轻易是不能进入的——就算是本门弟子,也只有內门之人才能踏足。
仙山之上,有尊者留下的法阵和法器法宝守护。
下届的这座山基,上面的殿宇建筑群,则就是外门了。
这外门之中,四处建筑在陈言看到,基本就是那种所谓的“古代”的样式风格,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建筑高大宏伟,並不输给现实世界,只是四处都有隱隱的法阵光芒闪烁。
一些地方的法阵,隱隱散发出来的元气波动,居然让陈言感觉到了一丝警惕肃杀的感觉,想来应该是什么禁止通行之地。
他正看的兴趣盎然,赵无忌已经走到了陈言的身边,看了他一眼:“好啦,你也听见我师兄说的话了,你这就跟我走吧。”
陈言心中也有准备,笑眯眯的对他拱拱手:“有劳道友了。”
赵无忌摆摆手:“我不过是公事公办。”
隨后赵无忌带陈言从广场的左侧走去,穿过一条拱门后,走过一座长廊,尽头又绕过一个弯,来到了一出楼宇旁。
那楼宇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分明是:靖安堂。
而两侧门外,则摆放著一应兵器,什么刀枪剑戟之类的,只是都分明已然破损。
“这里便是我宗门的靖安堂,负责巡视宗门安定,震慑宵小。”赵无忌对陈言道:“你来到这里,少不得要把昨晚的事情细细的再讲上一遍,你也莫要不耐烦,说的清楚,对你只有好处。若是说不明白,只怕会给自己惹麻烦。”
这话带著几分告诫的意思,陈言当然听的明白,点头就道:“我明白,多谢道友提点,我自然会坦诚说话,绝无隱瞒。”
进了楼宇,赵无忌领著陈言进了一处耳房之中,这房中摆设倒也简单,赵无忌让陈言在这里等待,不过片刻后,他就和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这进门的中年男人分明身份比赵无忌要高许多,赵无忌跟在这人身侧,行走之中还微微低著头,欠著身。
中年男人一张四方脸,留著长长鬍鬚,相貌甚有威仪。一身黑色的长衫,只是腰间的腰带却是杏黄色的。
这人走进来后,就直接往台子后一座,眯著眼睛,双目如电一般,细细打量了一番陈言。
赵无忌乾咳了一声,缓缓道:“赵山河道友,这位乃是我宗门靖安堂的外门钱长老,一会儿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就好。”
陈言点点头:“好,那就请道友问吧。”
那个钱长老一言不发,只是眯著眼睛看著陈言,问话的则是赵无忌。
赵无忌深吸了口气:“先將你昨晚的一切遭遇,先自行讲述一遍,勿要错过一个细节。”
“……好!”
陈言点了点头,就开始了诉说。
在他诉说的过程里,那个钱长老隨意一挥袖子,桌子上就出现了笔墨纸砚,毛笔飞舞,龙走如游蛇,自行在纸上书写起来。
陈言了近十分钟时间將事情过程讲述完毕,然后看向赵无忌。
赵无忌点点头,朗声道:“便是如此么……你可有补充?”
“没了。”陈言摇头。
其实他是有所隱瞒的——自己把东海扔向凶手的环节,他就隱去了。
这个细节,陈言现在其实有几分后悔不该隱去——只是自己初见江默的时候,讲述过程的那次,就已经隱去了这一环节——当时的想法是,不想给江默留下不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