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人的怨气在於,他们干同样的活,却拿不到同样的“地”“宅”。
而北人则是觉得自己从將军府这儿的片商手里採买盐、布,铁锅时,总比南方本地人的货栈要贵。
当秩序体系尚在,这些怨气者是唯唯诺诺;商人们趁著这些“怨气”对各方进行韭菜收割,商人在北人这边的话术:“那些南佬们坏,故意卖你们孬货!”在南人那边的话术则是:“北佬们不知足,田宅都有了,却还抠搜小气。”
商人们利用信息差靠在稳定秩序下两头赚,然一旦秩序稍微崩坏,商人们却自己开始委屈上了,开始和外部勾连。
武飞:“整个渠道都是我开的,安全是我保障的;我拿一成利养军,地方上拿三成利维护设施,你们拿六成还不满足,欺天了!”
宣冲:“走了推崇商业的路线后,统治集团享受了商业从下方的利益攫取,但也要意识到——在商业无度攫取后,治理下的每一方必然会变成“既要又要”的贪鄙者!”
每一个派系或多或少都以保存自己的“小义”为优先。至於把“公义”的优先级放得过高的识大局者,会被大环境中损公义而肥了私义的派系给薅死了。
就如这就好比“搀扶,让女”等公义曾一度普遍,但十年后,谁又敢把这样的公义放在自己执行的第一优先级呢?
经歷过这一时代变迁的宣冲不会像腐儒一样,把道德枷锁强加给自己下方每一个人,要求他们谦让,安贫乐道,努力贡献。
但如何搞团结呢?这就是“偶尔”製造“鯨落”。只有在鯨落的时候,海底的鱼也好,虾,蟹也罢,都安安静静地聚集在一起共餐,而不是相互廝杀。
…火形严,故人鲜灼;水形懦,人多溺…
5月中旬,武飞的第一批兵团聚集起来,两千人集结起来立刻开拨北上,十天后,第二批兵团也聚集起来,是役农兵团,大约八千子弟,赶往北方武库领取鎧甲。
接下来武飞派遣士官带著徵召小组,赶往岭南各处公共奴营,徵召了两万人。
对於这些奴隶们,武飞颁布了二十四条斩杀令,和三十八条赏赐命令,命令所有人背熟后,即可以当即解除奴隶身份,隨军北上。
这些奴营的人在听闻武飞的詔令后,纷纷列队,表示愿意去北方博个前程。
此次北上,武飞需要兵马,大量兵马。因为是要將北边几个州的不可靠利益集团全部给收拾一遍,所以要用绝对的泰山压顶之势对北边进行清扫。最短最快解决问题。
岭南的各家各户则是兴奋地摩拳擦掌。在歷次南疆出征时他们都明白,武小雀翅膀煽动的风暴越强,分出的利益越多,这个风暴的大小就是出动的兵团规模。
相反,如果武小雀出动的兵马少了,那么各家就得自觉一点,別把嘴巴张得太大,否则会被武小雀误会是“齜牙哈气”,回来一顿锤。
岭南各方势力咋舌:“现在武小雀的兵马调动是一万吗?等等,是三万了?现在还在招募人手北上,这是要大口把北边鯨吞掉啊!”
想想也是,浱州过去也是武家的地盘,但是属於武家北路军。
老帅在的时候,北路军尚可称为自家人,但是老帅不在了,而且老帅的死还是非常诡譎,据说是被出卖身亡了。
武飞作为老帅指定的继承人,以及实际上武家南路派系的负责人,可不是要好好的把浱州等北路地盘好好拾掇一遍吗?
南路军的商人们对此露出残忍笑容:“咋地,那些北佬还以为他们搞贏了,现在就能让咱们的飞將军跑过去看他们面子吃席?想多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