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武平君到郯县,只一个目的,收编吾等。
他若真心为公,真心招揽我们,只会派一个特使,从我们中选拔能服众之人为东路军统领。」
他又转向陈胜,冷笑道:「老子造反可不是为了在楚国当个小督统。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我要为大将,我要封侯。
你真有气量,直接封我为『广陵君』(他是广陵人),让我统领郯县诸军,我会认你为伯长。
可惜你志大才疏,又贪婪阴毒、心胸狭隘,连相交数十年的好兄弟葛婴,以及阳城同乡都杀,没有伯长的气度。」
陈胜差点气炸肺。
幸而上柱国蔡赐拉住了他,在他耳边低语道:「大王若当众失态,秦嘉与景驹便如愿以偿了。」
接着他代替陈胜,朗声道:「秦嘉蓄意用葛婴、阳城乡人之事污蔑楚王,只为掩盖一个事实——秦嘉实为砀郡景伯之门客。
景家欲争霸中原,又瞻前顾后,不敢公开反秦,便让秦嘉打前哨。
从一开始,秦嘉便是借用楚王在中原的威望,替景家扩张势力。
动机不纯,说什幺都是狡辩。
至于葛婴与阳城乡人之事,也是暴秦朝廷与秦嘉、田荣这样居心叵测之人的污蔑。
葛婴未曾禀告楚王,便擅自立襄强为王,此乃大逆之罪。
纵然楚王顾虑过去兄弟之情,老夫也干纲独断,将葛婴拖出去明正典刑。
阳城乡人更是该死。
楚王不忘旧情,折节下交,行则同车,食则同桌,宽厚仁义,结果他们到处说楚王坏话。仿佛述说楚王过去之糗事,能让他们自己也变得如当今楚王一样尊贵威仪。
这种不知礼数也不懂感恩的蠢货,我不杀他们,张楚的律法不都成了摆设?」
秦嘉冷笑道:「蔡柱国,您是南楚大贤,圣贤之名连远在广陵的我都听说过。
如今看来,您的确是个机敏又忠义的长者,可您也太愚蠢了些。
你跟了楚王几年,与他的关系有葛婴亲近?
今天你主动站出来替他背黑锅,来日陈胜拿你的人头证明你今日所言非虚,也未必不可能。」
蔡赐表情一僵,心里真有点怕了。
「竖子,就凭你也想挑拨老夫与楚王的君臣之谊?楚王是什幺人,老夫比谁都清楚。」他板起脸,威严地呵斥道。
陈胜也怒了,不忍了,叫道:「浮丘公,本王今天把话放在这儿。
秦嘉辱我太甚,我与他不共戴天。
无论谁为伯长,必须斩秦嘉为联盟祭旗。
如若不然,这联盟你们自己玩吧,本王立即回陈县,调集十万大军,先灭秦嘉再灭秦。」
秦嘉脸一白,惊怒道:「楚王,浮丘大仙让我代表神州豪杰与你辩论,你辩不过便要以生死相威胁,算什幺英雄好汉?」
接着他又慌忙转向浮丘公,叫道:「大仙,楚王不守规矩,请您为我主持公道。」
浮丘公扫视众豪杰,有人义愤填膺,也有不少人幸灾乐祸,更多人神色凝重,看陈胜的目光从轻蔑戏谑变得畏惧。
「楚王息怒,秦嘉的确有言辞不当之处。但辩论的目的,是消除误会,化解恩怨,而非加深成见,小怨成大仇。
他此时提出葛婴之死、阳城乡人之死,看似对楚王你有害,其实在此处盟会上有益无害。」
陈胜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