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说完,便被无崖子老道打断,“年轻人若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若一腔热血都冷了,有了不解与不满,都不敢说,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有什么乐趣?”
孟真君怒了,“你弟子年轻,也就罢了,你咋也不懂老道的苦心?”
“我明白你是一片好心,但这是我弟子,我的弟子不能用你们的老方法教。”无崖子道。
孟真君喝道:“你可只晓得白云洞真正的主人是谁?你嫌我的教徒之法不够肆意张扬,却不晓得所有‘老方法’都最合时宜,最能保命,保气运福缘不流失。”
无崖子不以为然道:“我不晓得白云洞主是谁,但我敢肯定,铁定不是道祖。
只要不是道祖,玉皇大帝来了,我都可以跟他好好‘讲道理’。”
——可不就是玉皇大帝嘛!
孟真君被噎得好半响说不出话来。
“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人生最得意时,反而该最谦逊谨慎啊!”他委婉劝道。
——你现在能凭九鼎御龙吓到玉帝其实玉帝也不算被吓到,只不过你将自己武装成一坨臭臭的狗屎,让玉帝不愿碰。
碰了沾一身,划不来而已。
可即便是臭臭的狗屎,你也没办法一直当下去。
眼看大秦就要失去正朔地位,不再是人道领袖,到时候你咋办?
无崖子听懂了其中的潜台词,道:“真君所言,字字玑珠。
但现在咱们在讲道理,若有道理在手,何需顾虑太多?
若没有道理,只顾逞强耍横。
纵然不是我徒弟,都要一巴掌呼过去,是我徒弟,更要好好教训。”
“你徒弟能一辈子跟在你身边?你能照顾他一辈子,不受人欺负;还是看管他一辈子,保证他不犯错?
谦虚些,谨慎些,低调些,人生可以少经历无数冲突与磨难。”孟岐道。
无崖子微微颔首,转向奚涓道:“孟前辈是真心为你好,说的也都是金玉良言,你要牢记一辈子。”
“弟子明白。”奚涓转向孟岐,躬身行大礼,“多谢前辈教诲,弟子一定铭记于心。”
无崖子又道:“不过,家长总希望孩子稳妥,可有些事儿没办法稀里糊涂地混过去。
我还是希望你能保持初心,保持现在的冲劲儿。
最终被证明错了,就老实道歉并改正。
若你是对的.你都是对的了,还怕什么?”
“他早晚被你害死。”孟岐秘法传音,语气很不悦。
“他若该死,早死少祸害;他若不该死,我肯定会为他报仇,下辈子继续当我徒弟,怕啥?”无崖子淡淡道。
“你这种性格,未必有他活得长哟!”孟岐叹道。
“我比他老练多了。该退缩时,我退得比谁都快。保命要紧,我太懂了。
可现在不是说我,是在教徒弟。
哪个老师教徒弟,不是尽量往好的方面教?自己蝇营狗苟、挣扎求活了,还要教徒弟学会蝇营狗苟,多憋屈啊!”无崖子道。
孟岐叹道:“徒弟真落了难,师父想帮,未必有能力。你还年轻,没经历过这种无奈。”
无崖子道:“我觉得我有能力。天庭地府,我都有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