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任何人愿意接手的差事。既然激进派想要责任政府,那、那————那就让他们的————代表去亲自负责。」
与格兰特等人盼着达拉莫失败不同,财政大臣赖斯还是希望达拉莫真的可以妥善处理好殖民地问题的,他的眉头死死拧着:「可是,达拉莫本人现在恐怕不愿立刻回去。咱们都了解他的个性,他心里一定憋着火,哪怕首相亲自登门拜访,都得吃上一碗闭门羹。」
格兰特兴致盎然的支招道:「所以我们要让他明白,如果他不去,他就是个满脑子理论,但却不敢下场解决问题的空谈家。一会几我就去舰队街联系《晨邮报》和《纪事晨报》,让他们准备出几篇稿子。」
荷兰勋爵也点头道:「让一个政治家站上无法拒绝的道德高地,向来是解决问题的最牢靠办法。」
但是罗素勋爵却不同意他们的看法,他敲了敲桌面,阻止了格兰特那股现在就放狗咬人的劲头。
「各位,我理解你们的想法,但事情不能做得这幺粗糙。」他顿了顿,让所有人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的下一句话上:「达拉莫不是我们的下属,也不是后座议员,更不是一个可以随便牺牲掉的官僚。他是激进派的旗手,是格雷伯爵的女婿,更是议会改革的功臣。如非必要,我和墨尔本子爵都认为不应该把事情做得那幺绝。如果我们贸然利用舰队街舆论逼他上船,那便不是邀请,而是羞辱了。」
帕麦斯顿似笑非笑:「可是不来硬的————来软的管用吗?你和我都清楚,达拉莫究竟是什幺样的人,他当初辞了掌玺大臣的位置不坐,不就是因为觉得整个内阁都在扼杀他的政治理想。」
罗素擡手示意帕麦斯顿到此为止:「正是因为他憋着火,我们才更不能让他觉得自己被算计了。如果他被激怒了,激进派弄不好会把这当成我们下的战书。
届时别说让他重返加拿大,估计要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在下院发难。」
急于解决财政赤字的赖斯点头附和道:「是的。我们要争取的是激进派的态度,而不是把他们推到保守党的怀里。」
罗素继续开口道:「我已经和首相商议过了,达拉莫不是不能被说服。但必须得由他愿意信任的人,以私人名义来劝说。我不是说我们就一定不来硬的了,但至少在第一步,必须得先来软的。」
明托伯爵皱眉道:「私人名义?你指的是谁?布鲁厄姆?可是,布鲁厄姆上次不是因为肯特公爵夫人的称呼问题,和首相闹得很僵吗?」
罗素摇头道:「不,当然不是布鲁厄姆。」
帕麦斯顿漫不经心道:「不是布鲁厄姆,那难不成是让女王陛下去吗?」
「如果这个人选不行的话,让女王陛下召见达拉莫倒也不是不能考虑。」罗素开口道:「首相打算先让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出马。」
房间里的空气一瞬之间停滞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帕麦斯顿,他将杯中的雪莉一饮而尽,接着把杯子啪地倒扣在桌上:「没错,确实,我早该想到的。这家伙在俄国干的事情,与达拉莫在加拿大干的事情,确实没有什幺本质上的区别。一个想帮加拿大人建立责任政府,一个想帮切尔克斯人建立责任政府,不愧都是杰里米·边沁的门生。」
明托伯爵低头清了清嗓子,假装没听见帕麦斯顿说了什幺。
罗素不得不立刻制止他:「亨利,我理解你对他抱有成见,但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去重审那件事。今天我们讨论的不是亚瑟爵士过去做了什幺,而是现在还有谁能去敲开达拉莫的门。」
帕麦斯顿看着罗素,不情愿的耸了耸肩:「的确,没有别人了。」
赖斯叹了口气:「可是,我们凭什幺认为他会答应?黑斯廷斯可不傻,他知道加拿大现在就是个火坑,你要他去劝达拉莫往火坑里跳,他会答应?」
帕麦斯顿开口道:「是啊,他何止是不傻,简直过分精明。而且,他和达拉莫的关系————说是半个学生也不为过。我不觉得他是那种会无缘无故坑害师长的人。谁能劝动黑斯廷斯替我们做这脏活?」
「关于这一点,首相已经考虑过了。」罗素扶着桌角,站起身道:「你们谁都能看得出来,亚瑟爵士对女王陛下忠心耿耿,并且他的忠心毫不掺杂派系斗争与利害关系。倘若女王陛下对他发出请求,我相信亚瑟爵士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赖斯皱眉道:「可————我们又该让谁去劝女王陛下向亚瑟爵士开这个口呢?」
赖斯话音刚落,房间内的所有人几乎都齐刷刷的望向了他。
「呃————」赖斯猛地一个激灵,他猛然想起了墨尔本子爵与女王的那些花边新闻:「看来————首相对此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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