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不同的政客,不同的哈姆雷特

因为,帕麦斯顿与亚瑟的冲突更多发生在私密场合,比如外交部的私下对话,书信往来中的斥责与反驳。

可是在明面上,在报纸上,他们俩至少没有公开相互指责。

但迪斯雷利可就不一样了,这犹太小子不止在帕麦斯顿于下院述职时公开唱反调,指责“帕麦斯顿的外交是带着烟筒的外交,是既点火又喊停的游戏,帕麦斯顿本人则是假装冒险来讨好民意的马戏演员”。

而且他甚至还把帕麦斯顿给写进了小说《康宁斯比》里,通过塑造小说人物的方式影射帕麦斯顿的“伪辉格主义”和“绅士式反动”。

虽然帕麦斯顿本着老派政客的作风,认为与迪斯雷利这样的后生交锋有损身价,所以从未正面回击过迪斯雷利的攻击。但不消多说,他心里肯定早就把迪斯雷利给恨透了。

墨尔本子爵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褒贬,他只是淡淡的点评:“真是富有表现力的一位年轻人。”

帕麦斯顿精心凝神:“富有表现力?你说的是聒噪吧?”

墨尔本子爵笑了笑:“我倒是没想到,见到了迪斯雷利,你居然连与亚瑟·黑斯廷斯的仇怨都能放下了。”

“威廉,那不一样。”帕麦斯顿强调道:“黑斯廷斯那小子是可以沟通的,而且讨厌一个人不代表你就要对他全盘否认。纵然我再不喜欢他,我也必须承认,在合适的条件下,黑斯廷斯是个可用之人,更是个好用之人。但是,迪斯雷利?绝无可能!”

墨尔本子爵听到了帕麦斯顿的回答,也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其实早在亚瑟从俄国返回伦敦时,他就有重启这位苏格兰场昔日传奇的念头。

只不过,一来,当时他最重要的政治盟友帕麦斯顿正和亚瑟别着苗头。

二来,亚瑟那时候看起来与激进自由派确实走的太近了。

相较于其他辉格党人,墨尔本子爵实属异类,其实从政见角度来看,他其实更应该加入托利党。

墨尔本之所以会加入辉格党,其中有大多原因得归咎于家族传统,也就是她的母亲老墨尔本夫人的安排。

除了墨尔本子爵之外,你恐怕很难找到哪个辉格党首相会对国家改革不排日程表。

他从来不对建立一个崭新的、更美好的国家抱有任何期望,也没有任何想要为之制定法律的想法。

或许在大多数人看来,这其实只是一位人畜无害的老派绅士,除了偶尔举止轻浮、喜欢打瞌睡之外,你再也总结不出什么墨尔本的性格特点了。

但实际上呢?那些被大众认为比他更强悍、更有能力的辉格党人没有一个能够动摇他的党魁地位。

他的政治手腕经常被人低估,但不论如何,在政见上,停滞不前一直是墨尔本子爵偏爱的立场。

而他的个人政治格言也印证了这一说法,在内务部时,大伙儿从墨尔本子爵口中听到最多的话便是——为什么不能把它放一放?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还是他私下里对惠特利主教说过的那番话。

根据惠特利主教所言,墨尔本子爵曾经亲口告诉过他,如果去年那会儿是他当政的话,他肯定会对彻底废除奴隶制置之不理的。

而这,也是年初格雷伯爵下台后,威廉四世决定让墨尔本子爵接替首相之位的最大原因。

墨尔本的性格和政见如此,他自然会从与帕麦斯顿不同的角度看待亚瑟。

毕竟在他看来,在不出动军队、不让托利党借机做大的政治前提下,亚瑟·黑斯廷斯,这位苏格兰场的传奇人物或许是那个能让不满的工人和失业者安守本分的唯一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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