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趴在地上,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有不甘,有对这个短暂人生的留恋,但更多的,是一种即将从牢笼中解脱的释然。
唯一可惜的是,她有点饿,有点困,身上黏糊糊的难受。
如果可以吃一顿饱饭,再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再死,那就真的死而无憾了。
呃——
睡觉就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长眠,不差这会。
她闭上眼睛,不再挣扎,等待预想中能将一切化为齑粉的毁灭性能量将自己吞没。
听声音应该不是毒气,大概率是瞬爆炸弹。
她安静靠在墙角坐下,闭着眼,似乎等了很久,又似乎只有一瞬。
然后,她看到了。
即使闭着眼睛,无比强烈的白光依旧穿透了她的眼皮,将她的整个视野渲染成一片血红。
她熟悉这种感觉,她熟悉这种温暖。
那是进入堡垒之前,冬日的午后,躺在阳台上晒太阳的感觉。
幸福的感觉。
这就是......终点了吗?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着身前的温暖。
脑海里飞快闪过二十多年人生中的零碎片段,平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光芒笼罩全身,没有预想中的灼痛,只有一种久违的温暖。
唐果想,原来瞬间死亡是这样的感觉。
比爷爷在东京的巷战中弹,爸爸在华盛顿的废墟里掩埋,哥哥在月尘中的窒息幸运的多。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不是,这死亡的过程是不是太漫长了些,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翘班了?
又等了几分钟,她终于鼓起勇气,睁开眼,向那无尽光明的源头望去。
没有爆炸的火光,没有压抑的混凝土穹顶。
她愣住了,呆呆地仰着头,看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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