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美子微微一怔,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至此她都没问秦飞最后到底会怎么办,杀了那个三个凶手之后,然后呢?
杀了松下十原,再然后呢?
杀了村上父子,再再然后呢?
当着她的面,杀了她的父亲田中荣光吗?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像是一颗怎么也按不进水里的气球,在她的脑海里沉沉浮浮,她甚至不敢想自己真到了那个时候会怎么做。
某种会毁了她一生的恐惧感犹如一堵墙在不远的地方等她,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可无论选择哪一条,她都会撞上去,撞的遍体鳞伤。
她视线微微下垂,目光刚好落在圆桌大理石的桌面上,不与任何人相对。
但即使这样,她还是感受到了压迫,这份压迫来自父亲田中荣光,对方的目光好像钉子一样钉在了她的身上。
坐下来以后,秦飞的气力逐渐恢复,腰后伤口的痛感也在逐渐减弱,他低着头,拿枪的右手自然地垂落,紧握着拳头的左手放在腿上,以此来掩盖长时间的用力开始颤抖的肌肉。
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更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一片死寂,时间的流速都变慢了,所有人都在煎熬,这已经开始还未结束的二十分钟,大抵是他们一生中最煎熬的二十分钟。
村上信男腰间绑着一圈炸药,上面有用来引爆的电子管线,他的双臂用力张开,使得手臂和那些管线保持距离,他很害怕自己一不小心碰到,然后触发了炸药。
坚持了这么久,村上信男满头大汗,双臂酸痛难忍,五官颤抖,看着马上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