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 这是朕拾的!朕拾到了就是朕的!

第1111章 这是朕拾的!朕拾到了就是朕的!

「黎牙实有些太歹毒了。」朱翊钧看着跪在地上的菲德尔,叹了口气。

皇帝没有要为难胡安和菲德尔的意思,因为他们都是爱国的人,他们深爱着西班牙,甚至不惜请求大明皇帝这个外人,能够骂醒年老昏聩、完全陷入恼羞成怒中的费利佩。

或者说,给费利佩一个台阶下。

现在,费利佩被架在远征的火架上,下不来,需要有一个足够分量的人,出来说两句,给费利佩一个台阶,他才能下得来。

胡安和菲德尔,求的就是这个台阶,天朝上国的皇帝的国书,是一个非常符合他们需要的台阶。

胡安还能在大明苟且偷生,因为他要常驻大明,可菲德尔是要回去的,一旦他带着这样一份国书回去,恼羞成怒的费利佩,会怎幺对待菲德尔?

朱翊钧见过很多很多的泰西人和蛮夷,但黎牙实、胡安、菲德尔身上的勇气,还是让朱翊钧格外的敬佩,或许就是因为存在着这样一批又一批勇敢的人,西班牙的再征服运动,才能成功。

黎牙实是歹毒的,他在泰西骂费利佩那些话,就是皇帝的新衣这个故事里,戳破皇帝没穿衣服的孩子。

戳破了费利佩一切关于伟大、荣耀的叙事,正是因为黎牙实戳破了这个谎言,让胡安和菲德尔对西班牙的现状,有了更多的思考。

「大明无能为力。」朱翊钧最终还是没有同意胡安和菲德尔的请求,没有写这样一份国书。

基于都是死而复生、驱逐外寇、日月复明的这份相似的命运,朱翊钧对西班牙的国事,其实已经有点多嘴了,他已经写过两次国书了,他不会写第三次了。

大明是天朝上国,礼仪之邦,在国书里,骂对方的君王,是一种失仪的表现。

「大明有办法的。」菲德尔和胡安,跪在地上,再次郑重的请求,菲德尔没有被叉出去,胡安被叉回来了。

「算了。」朱翊钧摆了摆手,揭过了这个话题,国书他不会写的,因为说也没用。

费利佩的国书写的很清楚了,他其实已经很清楚的知道,远征之事已经很难成功了,他就是在赌,赌一个可能打开局面的契机出现,来改变这一切。

这和那些赌坊里输红眼的赌徒,几乎没什幺区别,指望着出现一个奇迹,来让自己回本。

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就是,真的出现这样的奇迹,赌徒回本后,会离开赌坊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赌徒不会离开赌坊,直到输光了所有。

什幺样的国书,都劝不动一个已经把一切压在牌桌上的赌徒。

朱翊钧一份轻飘飘的书信,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

「费利佩亲手创造了日不落的辉煌,也在亲手终结辉煌和荣耀。」朱翊钧思索了下,还是对使者多说了一句。

胡安和菲德尔免礼后,面色极其悲痛,眼眶通红,这种情绪,就是切肤之痛。

大明皇帝能够站在旁观者的视角去看问题,他的情绪是感慨,而胡安和菲德尔则是切肤之痛,看着国家逐渐变成这个局面,却什幺都做不了,什幺也做不到。

朱翊钧等胡安和菲德尔的情绪稳定下来后,和他们沟通了议定之事,吕宋法理上的归属,西班牙会通过国书的方式,确定完全归属于大明;

相应的大明环球商队,将会在塞维亚停留半个月的时间,集散货物;

而西班牙仍然不会以书面的形式,同意墨西哥、秘鲁、智利、巴西四个总督府加入环太商盟。

环太商盟、西洋商盟,真的是一个商业性质的贸易组织吗?绝非如此,商业联盟只是幌子罢了,其根本,还是大明在加强对海外番邦小国的经济羁。

无论如何,费利佩都不会承认这一点的,即便这已经是事实了。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比如同为世界两大帝国的君王,比如多年的笔友、比如两国相似命运等等原因,朱翊钧和费利佩的私交,其实一直非常不错。

但私交归私交,这一点都不耽搁朱翊钧在国事上,下手毫不犹豫,毫不客气,瓜分日不落的遗产,动作要快,下手要狠,动作要猛。

西班牙跌倒,大明吃饱。

胡安和菲德尔严肃抗议了环太商盟的越权,尤其是大明和总督府,对位于墨西哥和智利的银矿,进行联合开采之事,已经触及到了西班牙的根本利益。

西班牙国内,对墨西哥总督佩托的态度,非常有趣,觉得佩托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他夺取了那一个银矿群,又有什幺用呢?他懂什幺叫采矿?国王和总督,这两者,只是称呼上的不同而已。

用费利佩的原话就是:佩托就是戴上了王冠,也不是国王,而是一个小丑。

这句话极尽揶揄、嘲讽和傲慢,可随着大明的干涉和介入,让佩托总督,一下子就有了做墨西哥国王的底气。

而朱翊钧则再次严重声明,环太商盟是松散的商业性质联盟,一切的合作开发,都是基于两地发展的共同需要,所有行为均属于商业性行为,并不是使者所言,侵犯治权,属于过度解读了。

「陛下,这怎幺可以这幺讲呢?去妓院的时候,不给钱,就不算嫖了吗?!」胡安目瞪口呆的看着侃侃而谈的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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