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成才,确实很看天分。
比如在辅导课业上,王夭灼对朱常治就是河东狮吼,甚至觉得朱常治是不是抱错了,那么简单的算学题都理解不能,但王夭灼几乎不用管朱常鸿,朱常鸿读书习武,都让人很省心。
比如在习武这件事上,王夭灼专门安排了几个小黄门,要叫朱常治起床,但朱常鸿就不用管。
朱常鸿总是这样,什么时间该干什么事儿,真的很有规划。
朱常治有地位,朱常鸿有能力,对于朱常鸿而言,你就比我早生了几年,这皇位就天然该是你的?
“怎么办?”朱翊钧看着王夭灼有些无奈的问道。
“夫君这么有办法的一个人,都没办法,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该怎么办?”王夭灼一摊手,表示自己没有办法。
其实对于朱翊钧这对儿夫妻而言,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把朱常鸿养废就行了。
把一个人养成才非常困难,但把一个人养废,不要太简单,就是不做的那么明显,找几个士大夫教一教,时间一久,自然成了贱儒。
对于父母而言,朱常治和朱常鸿,都是儿子。
“边走边看吧。”朱翊钧对这个问题,也只能看局势看情况去做决策。
王夭灼看着皇帝,怒气冲冲的说道:“娘也是,这次南巡之前,娘说要再给夫君纳两个妃子,我一个儿媳妇能说什么?我只能说好,纳妃纳妃,纳十个好了!”
“去年不是刚纳了两个吗?朕一共就见过她们俩儿四次。”朱翊钧一扶额,摇头说道:“后宫人太多了,朕又不是牛,忙不过来,真的忙不过来。”
王夭灼欲言又止,靠在椅背上,其实李太后一直让皇帝纳妃,原因也简单,希望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如入宫,能把皇帝从王夭灼手里抢走。
王夭灼膝下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分别是太子、四皇子、六皇子朱常河和九皇子朱常泽,二公主朱轩姝和五公主朱轩娥,真的已经很多了,再生就影响健康了。
李太后对此非常不满,觉得宫里只要进来更多的人,皇帝这头牛,就不耕不结果的田了。
但现在皇帝和皇后的感情甚好,李太后这个婆婆也只能让皇帝多纳妃子了。
“反正我把人张罗入宫了。”王夭灼说起这个就来气,开始絮叨了起来,就像是正常夫妻夜话絮叨,想到什么说什么,到这个时候,朱翊钧也不得不说,婆媳矛盾,不愧是自古以来的家庭里的大矛盾。
王夭灼对李太后是有些怨气的,这里面的怨气,集中在皇帝无意纳妃,李太后屡次三番的要求;还集中在了教谕皇嗣之上,李太后对王夭灼堪称严苛的教育方式,已经不满很久很久了。
王夭灼也不满,孩子秉性顽劣,个个都是熊孩子,很多课业都不写,就知道玩,骂两句、打两下而已,李太后也不停的说教。
其实李太后在皇帝初一十五去拜见时,也会跟皇帝念叨这些,念王夭灼的不是。
李太后有自己的教育经,因为李太后有个天下最成功的儿子朱翊钧,朱翊钧有多成才,李太后就有多骄傲,她对自己的教育理念就有多么的相信。
“孩子的事儿,就听你的,娘亲的话,就不必听了。”朱翊钧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李太后那套办法,根本不能用,按照历史经验,这么养下去,万历皇帝三十年不上朝,怠政怠到人神共弃,而潞王朱翊镠也是个天大的混世魔王,无恶不作,完全被惯坏了。被养废了。
按照李太后的教育经做事,怕是把大明皇嗣全都养成一群废物了。
“这还差不多。”王夭灼洋洋得意,而后又很快变得有些郁闷了起来,她又想起朱常鸿这个过于争气的孩子了,太争气,有的时候也不好。
对郑松的审判很快就进行完了,结果是族诛。
连织田信长的妹妹织田市,都能在大明安度晚年,织田市还是个倭人,而郑松作为郑主,五主七十二姓之一,朝廷给的处罚是族诛以示威罚。
朱翊钧在四月初三去了松江府镇抚司,提审了郑松本人。
平安王郑松,比朱翊钧想的要年轻的多,居然只有四十来岁,而且人长得很周正,很正气,看起来仪表堂堂,即便是身陷囹圄之中,依旧将自己整理十分得体。
“罪臣参见四海一统圣君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郑松恭敬行礼,他的汉话很好,喃字是给穷民苦力用的,安南的上流社会,都以用汉话、写汉文、做汉诗为荣。
“四海一统圣君陛下,你倒是会给朕冠名头。”朱翊钧听闻,笑了笑,他没有让郑松平身。
郑松俯首帖耳的说道:“其实各藩国属地,都这么称呼陛下。”
“既然如此恭顺,升龙城为何用黄瓦?连倭国所谓天皇的宫舍御所,都用的青瓦。”朱翊钧看着郑松,非常平静的问道,他当然可以平静,黄瓦都被大明军给换成了青瓦,他心态非常平稳。
郑松再拜,诚恳的说道:“大明有个成语,沐猴而冠,大明册封的都统使莫家的莫茂洽、莫全,在国内,僭越称帝,用黄瓦逾越礼制。”
“罪臣就是为了伐不臣,才要讨伐莫氏,攻占了升龙城,并且将他们斩首示众,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