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在他身后合上。
那一声明确的“咔哒”声,像是某个开关,重新启动了房间里停滞的时间。
“你不配。”
这四个字没有回音,却像钉子一样钉在秦卿涵的耳膜上。她保持着转身挽留的姿势,手指僵在半空,指尖还在微微发颤。作为京城秦家的大小姐,从小到大听惯了阿谀奉承,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把她的尊严剥得这么干净,扔在地上踩,连最后一点客套的面子工程都懒得做。
若是换做十分钟前,她会愤怒,会觉得荒谬。
但现在,她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
那个刚才还被下了病危通知书、此时却已经能自己撑着床沿坐起来的老人,让所有的愤怒都变成了嗓子眼里的一团棉花,堵得她发不出声。
“快!快检查!”
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专家终于回过魂来,嗓音劈了叉,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权威像疯了一样扑向床边的仪器。听诊器、血压计、瞳孔笔,七手八脚地往秦老爷子身上招呼。
“心率八十,强劲有力……”
“血氧九十八,这是年轻人的数值!”
“瞳孔反射正常,神经系统复苏……”
每报出一个数据,老专家的脸就白一分。他拿着那张刚刚打印出来的心电图,手抖得像是在筛糠。这上面走的不是波浪线,是抽在他脸上的巴掌。
十分钟前,他指着那个年轻人的鼻子骂草菅人命。
十分钟后,那个年轻人用几秒钟的时间,把他几十年的医学认知按在地上摩擦。
“这不科学……这根本不符合病理学逻辑……”老专家嘴里念念有词,眼神涣散,“刚才那是什么?气功?还是某种未公开的生物电流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