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和二长老一左一右架着不省人事的三长老,像两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亦步亦趋地跟在韩叶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不久之前他们还是意气风发准备踏平江南的太上长老。
而现在他们成了阶下囚,成了引路的仆役。
昆仑的烈风吹在他们脸上刮得生疼。
可他们心中却比这风还要冷,还要凉。
昆仑的夜冷得像铁。
荒凉的戈壁滩上风声呜咽,卷起沙砾打在人脸上带着细微的刺痛。
队伍的排列很奇怪。
一个身穿高定西装的年轻人走在最前面,双手插在口袋里步伐不紧不慢,仿佛在自家的花园里散步。他肩上趴着一只雪白的小兽睡得正香,浑圆的身体随着他的步伐微微起伏。
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跟着两个穿着古代道袍的老者。
一个架着另一个昏死过去的同伴,另一个则佝偻着腰亦步亦趋。他们的道袍早已被尘土和冷汗浸染得看不出原色,脸上布满了混杂着恐惧、悔恨与茫然的复杂神情。
药神谷的大长老此刻感觉自己这几百年都活到了狗身上。
他的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出,又在触及前方那个背影的瞬间如同被烙铁烫到一般,闪电般缩了回来。
那背影明明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却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仅仅是靠近就让他的神魂感到一种即将被撕裂、被吞噬的战栗。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金丹?元婴?还是传说中早已绝迹的化神老祖?
他不敢想也不敢问。
他只知道药神谷完了。千年的积累一朝被洗劫一空。镇压在谷下、被历代先祖视为心腹大患、耗费无数心血都无法炼化的“祖兽”,如今像只猫一样趴在那人的肩头。
而他们三个兴冲冲地跑出来报仇,结果一头撞在了铁板上。不,是撞在了一颗从天外砸下来的星辰上。
报仇?现在能保住一条命,给这位前辈当个引路的仆役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他看了一眼身旁架着三弟的二长老。二长老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平日的倨傲与阴冷,只剩下木然的惊恐,像是被抽走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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