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马多尔把蓝斯的意思传达了过去,很快就挂了电话。
他重新走到了角落里,端起了水杯抿了一口,他的情绪有些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变化。
他曾经是一名军人,见惯了生死,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因为生死的问题有情绪变化。
但是在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在某方面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在城市边缘地带,一些蓝斯的人换上了只有本地人才会穿的衣服,他们都带着鸭舌帽,将帽檐压得很低,虽然还是能看清楚他们的样貌,但只要不留意,人们就不太会记得住。
他们只会记住那一顶顶不同的鸭舌帽。
在进城的道路外,已经聚集了不少难民,他们拖家带口的出现在这里,每个人看起来情况都不太好。
任何人,饿了几天之后都不会很好,看起来就像是干瘪了一样。
少量的警车和一些马停在了道路上,他们拉起了警戒线,拒绝其他人进入城市当中。
面对这些普通人的苦苦哀求,警察们不为所动,他们站在了最前面,手中拿着棍棒。
警察代表了统治集团最基础的暴力手段,在拉帕人们的心目中还是有一些威慑力的。
“求求你,让我们进去吧!”
“我的儿子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再不吃点东西我们就要饿死了!”
一名妇女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到了警察的警戒线前面,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
她需要一些食物,她的孩子已经饿得走不动路了,也许明天,或者后天就会饿死!
她的丈夫在矿上出了意外,矿场主赔偿了他们三千帕拉的补偿,一条人命,就只值三千帕拉。
作为一个女人她尝试获得更多的赔偿,可很快很多人就来劝说她放弃闹下去。
一些有名望的人,包括他的家里人。
他们说他的丈夫弄塌了矿洞,让矿主损失了一大笔钱,如果不是看在他们家庭丧失了劳动力的份上,三千块都不想给,还要要求他们赔偿。
最终,她拿着三千块换来的丈夫的骨灰,把他埋葬在了路边。
现在,她又要失去她的孩子了,她不能再失去她的孩子了!
她苦苦的哀求着,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获得活下去的机会,可回应她的只有警察们的冷漠。
看她靠得太近了,其中一名警察还大声的命令道,“立刻后退,离警戒线远一点!”
他的手已经攥紧了警棍,可他面前的妇人依旧哀求道,“求你了,让我们进去买点吃的,我们很快就离开。”
和她说话的警察感觉到脸皮有些发热,他的同事们看向他的时候,让他有一种脸在发烧的感觉。
他愤怒了,一个不听话的贱民,一个反抗他命令的贱民!
他猛的抡起了警棍狠狠的抽打在那个妇女的额头上,别看警棍外面包裹着一层橡胶,但是这一棍子打下去,依旧把妇女的额角撕裂开一条口子。
一条顿挫伤,而不是割伤。
这样的伤口往往更难愈合,因为它的边缘都是不规整的。
在一声惨叫声中,妇女摔倒在地上,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警察,她没有越线,她只是想要进城买点食物出来。
她跌坐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是因为迷茫的未来让她看不清前路,还是刚刚一警棍打得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