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血肉里，
这句话像是一把钝刀，硬生生剖开了他积压已久的恐惧与绝望，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污滚落，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
「你们不是英雄吗？！你们不是诸天宝物的持有者吗？！你们不是未来的国之支柱吗？！」
「如果你们早点出现，如果你们这些英雄真的那么厉害..：：：
他指着远处地面上的血脉，指着身后化为废墟的建筑。
「青山县不会变成这样，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死去，我也不用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顾澈的身形微微一滞，目光看向眼前的人的眼睛，他能看清这个幸存者眼中复杂的情绪。
感激，有，但更多的是愤怒、委屈，以及深深的无助。
他能够理解对方的情绪，在经历了漫长的恐惧与绝望后，突然得救的瞬间，积压的情绪总会找到宣泄的出口。
但能够理解，不代表他愿意接受。
「我们不是神，不可能在灾难的第一时间到达。」
「而且，我也不是英雄。」
「真正的英雄一一」
「在兽潮冲破防线的那一刻，就已经战死了。」
顾澈深呼了一口气，他不是什么英雄，那些在青峰山中、在青山县前，战至最后，宁死也没有往后退一步的天枢局的战士，比他更配得上「英雄」二字。
至少对于青山县的民众来说，该是如此。
而他，不过是个来迟的复仇者罢了。
远处突然传来爆炸的轰鸣，顾澈猛地转头，没有再废话，身躯直接化为一道青龙，冲向战场最激烈的方向，只留下一句话在风中飘散：
「躲好，活着。」
街道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