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警备部的精英,处理过无数危险局面,但眼前这诡异、无法解释的攻击方式,让他感到了久违的、源自未知的恐惧。
就在自己的面前!就在自己的面前!中村被做了!
自己根本没有看到人!也没有注意到什么可疑!
中村的抽搐渐渐微弱,瞳孔开始涣散,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抓住木之下的衣袖,嘴唇翕动,发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ア——リス——(a——ri——su——)」
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木之下立刻俯下身,将耳朵凑近:「什么?你说什么?有栖(Arisu)?是一个人吗?有栖是谁?!」
但中村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
他抓住木之下的手猛然松开,无力地垂落在地,溅起几滴浑浊的水花。那双曾经充满机警的眼睛,此刻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和未解之谜,空洞地望向无尽的雨夜。
木之下透也保持着持枪警戒的姿势,半跪在冰冷的雨水中,看着眼前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风雨依旧,灯塔的光芒再次扫过,映出他脸上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
「Arisu——————」他低声重复着这个临终的遗言,感觉这个词像诅咒一样,沉甸甸地压在了心上。
冰冷的雨水顺着木之下透也的脖颈流进衣领,但他感觉不到寒意,一种更深邃的、源于未知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的血液几乎凝固。
他半跪在泥泞中,手指还搭在中村健一已然静止的脖颈上,那里不再有脉搏,只有死亡冰冷的触感。
「见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大脑有刹那间的空白,那是人类面对无法理解、无法防御的攻击时最直接的反应。一个训练有素的线人,在他眼前,在看似绝对安全的环境下,被一个看不见的「幽灵」用如此诡异的方式瞬间夺去了生命。
这种手段超出了他过往所有的办案经验,带来的是一种近乎超现实的战栗。
但他是木之下透也,警备部的精英!
我等,乃是守卫大树支撑大树的根!
恐慌如同潮水般涌来,但也以更快的速度退去,被刻入骨髓的职业本能和生存欲求取代。他猛地站起身,持枪的手依然稳定,目光如鹰隼般再次急速扫过周围的仓库阴影、堆积的货柜和雨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