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良则对喜山王说道:「你送不了翠姐、华子——但你的数万雪山狐族,却能送得了。」
听到此处,喜山王忽然醒悟过来——若是有一只巨狐,用狐尾将华子裹住,而其他狐狸做掩护,也都一起奔向明西天坑。
数万狐族分成数百条道路奔跑,遮星、赵青霄,便不知道该截杀哪只狐狸?
「雪山狐族,送我弟弟胡木华,入雪山天坑。」喜山王下了号令。
数万狐族同时领命,团团挤在一起,像雪层一样,掠过了木华上空,等云层飞掠完后,木华便不见了踪影。
这数万只狐狸,也不知是哪一只,用巨尾将木华裹了,奔涌向明西天坑。
在狐群出了东市街后,街面变得宽敞,小巷子也变得多了。
领头的三狐——狐奴儿、狐书儿、狐丑儿,分头跑向了小路、大路、巷子,狐群分成了三股。
待到了下一个路口时,狐群继续分裂,从三股变作了九股,
只经过四、五个路口后,狐群便成了数百股队伍,将明江府的大街小巷染得一片白,
而木华,便在这数百股队伍中的某一个小队里。
……
狐群离去,东市街便安静了,喜山王问云子良:「这法子,能成功吗?」
「百分之百。」
云子良说道:「万狐傍地走,遮星、赵无崖能知哪只狐狸下面才藏着木华?」
「哎,尽人事,知天命啦。」
喜山王仰靠着废墟的墙壁,打起了盹。
……
迷雾在扩散,
「赵青霄,你所言当真?」
「对势之法,是引动镜中人破境,以我算来,周玄需要自己的镜中人,在明西一代破镜,明西多天坑、洼地,分不出是哪一座天坑,所以要中途截杀那镜中人,不能让其破镜。」
赵青霄如此说道。
他是遁甲门人,懂寻龙的山水之势,但也仅仅是懂,真要说专业,那肯定算不上。
因此,他只知道有「对势」一说,却不知具体山势在哪,这点上,他是完全不如云子良的。
只知道大概是明西区的洼地、天坑,他无法精确定位,便不能在终点处截杀——他都不知道终点具体在何处。
「比起截杀镜中人来,太麻烦了,为何我们不直接去雪山,杀了小先生?」
遮星问。
「小先生已经踩住了山眼,山势已起,杀他,比毁掉祖树金钟还要难上许多。」
赵青霄喊道。
「那便去截杀镜中人。」
遮星隐于雾中,在雾中如电一般穿梭,可她却只见到了满城的白狐狸,
一片连着一片,一团连着一团,以各种路径,奔向明西区。
「到底该杀哪一只?」
她要以雾眼,望穿镜中人所在的位置,可那些狐狸,每一条都蜷缩着一只尾巴,哪只巨尾中,都有可能裹住了镜中人。
「我就全部杀他们一个干净。」
如电的遮星,连番袭杀,只消几个瞬间,明江府中,便盛开了数十朵血红的小花。
不断有白狐被斩首,
斩首后的狐狸,却依然紧紧蜷缩着一条狐尾,只有遮星真身亲临,将那狐尾踩断,掰开,才知狐尾之中,是否藏着镜中人。
如此一来,这些执拗的狐狸,反而让遮星寻找镜中人的速度缓慢了一分。
哪怕只是缓慢十来秒钟,甚至是两三秒,也为承载着木华的那头巨狐,争取了短短的奔跑时间。
「万狐相送?谁想来的鬼主意,好生狡猾。」
遮星连续斩杀了数百只白狐,而最快的狐队,已经奔跑进了明西区,其余的狐队,也不遑多让。
赵青霄则靠着「龟甲」,进行连番推演,推演哪只狐狸才是正主,可是连续推演七次,遮星也按着他的指示,斩杀了七只狐狸,没有一次推演得对。
……
「推演不了的。」
云子良安慰着喜山王,说道:「有句话,叫钱不入急门,同样的,卦也不入急门,赵青霄此时心焦,哪怕他是遁甲九炷香,也算不准位置,
更何况,狐族灵性太足,本就对推演有了很大的干扰。」
「希望如此。」
喜山王的心,始终悬在心头——他倒是想着,赵青霄毕竟是遁甲九炷香,遁甲一门,除了布道阵之外,最擅长的便是算卦,没准真算准了呢?
他只得跟狐族的人,发布了密信:遁甲高人出手,要算胡木华的位置,你们将灵力皆数放出,扛住遁甲神算。
……
天机不如人算,双方相持,狐群却先露出了破绽,
在一只狐队翻山之时,一抹青色的袍角,竟然没有被狐尾裹严实,露了出来。
巨狐之身,只有茸毛,哪里会有人类衣物?
遮星的雾眼当即便发现了踪迹。
「遮星大人,我又卜出了一卦,这一卦,一定算得准,那位镜中人,已经跟着狐狸,奔行到了月行山,朝着沉木山跑去。」
「月行山?」
遮星初摸估计了位置后,见那露着袍角的狐队,正在天方木栈处奔行,与月行山,至少有数十里之隔,当即便骂道:「算你娘的鬼卦!镜中人在天方木栈。」
她当即如电般行去,在天方木栈之前,截住了狐队。
这只狐队,有二三十只狐狸,
它们之中,大多数都是五炷香的狐族,自知被遮星拦了去路,也无惧生死,除了其中一只四尾狐外,其余狐狸皆化作了人形,使出道法神通,朝着遮星扑杀而去。
悍不畏死,除了他们有喜山王的号令,要护送木华去明西的沉木天坑之外,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狐族向道,木华是周玄的镜中人,而周玄有道祖面具在身,在它们眼中,周玄便是道祖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