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下便不再多讲夜先生,将话题引到了「六寿」和「苦鬼」的身上。
「「六寿」的堂口叫「行刑」,也就是刽子手,职责就是砍囚犯脑袋,所以他们的图腾是一柄砍头用的鬼头刀。
「苦鬼」的堂口叫「船夫」,船夫不光指在大江大河撑渡船的人,他们包括了所有吃水上饭的人,撑渡船的,做纤夫的,撑船捕鱼的……等等。
大江大河流经之处,有许多崖壁,崖壁上,经常会有悬棺。
传闻,苦鬼便是在某处高崖之上的悬棺中出生,所以它的图腾,便是棺材。」
云子良讲到此处,又说:「三幅异鬼刺青,便叫斩魈降妖图,斩水中妖魈,斩天生不详、罪孽深重之人魈。」
「我还有三副刺青,说给你听。」
周玄弄懂了这三幅刺青的作用,便要将后三幅刺青,也讲给云子良听。
谁知,云子良一扬手,说「那三幅待会再说」,然后他脱下了右脚布鞋,气势汹汹的朝着翠姐家门口走去……
……
年轻人倒躺在驴子上,在街面上逛着,每过一家店前,便分神去瞧上几眼,看看这家有没有东山狐娘,
他从东头逛起,一直到路过周玄的店门口,再到翠姐家的小食摊处。
此时,翠姐和木华正做着生意,她煮面的间隙,瞧见了个倒躺在驴身上的人,当即便觉得奇怪,刚好她又与那年轻人对视,她更觉得不对了,慌忙将头低下。
但那年轻人,却一个骨碌从驴上翻了下来,朝着面摊走了过来。
「老板娘……」年轻人正要和翠姐攀谈,忽然,他只听「啪」的一声,然后脑瓜子嗡嗡直响,当即便捂着后脑勺,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老头,手里捏着个鞋板。
「老人家,你这是……」
「啪!」云子良又是一鞋板砸年轻人的脑门上,边打边骂:「老人家?见了祖宗都认不出来!」
年轻人委屈极了,仔细辨认。
「还没瞧出来!」
啪!
又是一鞋板。
「你是……感应……藏龙山的云祖爷爷?」
「认出来了还不磕头?等着我捶你?」
云子良又连着朝年轻人砸了三鞋板。
「赵家坳寻龙先生赵无崖,拜见云祖爷爷……」
赵无崖单膝跪地,拜向了云子良。
店里的翠姐听说赵无崖是个寻龙道士,身体忍不住抖了抖。
「啪!」
云子良又是一鞋板下去。
「我都拜您了,祖爷爷还打?」
「这次是打你倒骑毛驴!年纪轻轻的,还装上了,下次给我正着骑。」
云子良又给了赵无崖俩鞋板,才将鞋子穿上,揪住他的衣服,往周家净仪铺里带。
周玄刚才一直站自己店门前瞧热闹,见云子良把赵无崖带过来了,笑着问:「老云,好歹人家也是你寻龙弟子,你发这么大脾气作甚。」
「这伙寻龙道士特别孙子,这么多年,又是寻大龙,又是寻隐秘,从来没想着把画里的我寻出来……害得我这些年一直憋闷,我看就是这帮孙子,怕把我找回去了,寻龙堂口就要换堂主了?」
云子良回头,又要给赵无崖一个爆栗。
赵无崖往后躲了躲。
「不打你,滚过来……给我讲实话,今天怎么想着来东市街。」
云子良问赵无崖。
「我是奉了堂口的命来的,抓捕东山狐娘。」赵无崖说道。
「抓东山狐娘去食摊做什么,那老板娘是东山狐?」
云子良指着翠姐的方向,呵斥道。
「不是,不是,老祖,我是饿了,想去吃碗素面,还没跟老板娘开口,脑袋差点被你开瓢。」
赵无崖说道,
听到此处,云子良便去了翠姐店里,买了一碗牛肉面、一笼包子、一杯酸梅汤,拿食盘端了,放在周家净仪铺的柜台上,说:「吃吧,别说老祖虐待你。」
「老祖,我不吃牛肉。」
「你又想吃鞋板了?咱们寻龙道士,什么时候吃过素?」
「牛肉吃了嘴里有味,不体面。」
「挨鞋板体面不?」
云子良作势又要脱鞋,赵无崖连忙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赵无崖又惦记自己的驴,想去把驴牵到店门前,被周玄拦住了。
「你可别让它过来,怕它糟蹋我家门脸!」
驴子在刘姐家门口的那一泡,周玄记忆犹新,很黄、很骚,量超大的。
「大黑要丢了……」
「丢不了,翠姐帮你盯着驴呢。」
赵无崖这才专心吃面,说是不吃牛肉面,吃起来是真香,一顿风卷残云,就剩个汤底了。
他吃饱喝足,也搬了把椅子,和云子良在门口排排座,周玄斜靠着门抽烟。
云子良问赵无崖:「东山狐娘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骑个驴子在东市街里晃荡?你肯定不讲实话,骗你老祖。」
「真不知道,这条街有大古怪的。」
赵无崖又说道:「堂口里有一件法器,专门监测妖族、精怪气息,但是这法器,到了东市街就不灵了。
堂口里六个大天师联手推演过,说东市街里有一极厉害的风水局,在这风水局中,只要妖族、精怪不使出道行、手段,就监测不到它们的存在,
只有在它们使出道行、手段,它们才会短暂的暴露,
最近,东山狐娘暴露了两次,第一次,法器有动静了,我们以为法器坏了,第二次法器又有动静了,我们才知道,东山狐娘一直就在东市街,才派我来追捕他。」
云子良听到此处,吸溜一口茶气,说道:「你说的那件法器是——点睛寻妖尺?」
「嗯。」
「寻妖尺都找不到藏在东市街的东山狐娘,这东市街的风水阵,比我想像的还要厉害。」
云子良站起身,望向了东市长街……
ps:更了个大章,兄弟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