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的就是我们以声音做砖,肢体当梁,表情为瓦,用故事搭建了个瞧不见摸不着的白日梦房,观众皆醉于梦房之中,直到醒木惊堂,讲书结束那一刻,他们才梦碎人醒。
说书人的本事,便是这白日之梦。」
「昨天那崖石、惊雷、怪手、折扇,都是白日梦?」周玄问。
「当然。」
「可我却觉得不像梦,我能感受到它们的力量,就说那惊雷,若是它再劈低一寸,能把我鼻子劈掉。还有那折扇,若是再使一份力,便能捅我个透心凉……梦中应该不能杀人吧!」周玄回想起那幕,还觉得心跳攀升。
「我若在你的梦中,自然很难杀你!但这白日梦,是我凭术法生出的……这是我的梦。」
袁不语凝望着周玄:「何谓平地生梦?我以感知之力,生出我的梦境,这梦中,我便是主人,我要起风便起风,我要降雷便降雷,我要谁死,谁便不得生!
生梦的术法,贯穿说书人九炷香,第一炷香时,所生之梦不过是一场幻景而已,第二炷香时,梦便有了形质,他人在你梦中,所触所听所见所闻,都与现实中无异……
……若烧到第九炷香,白日梦便不再是生出的梦,你自己便是梦境!
到了这份境界,你是梦里唯一的神明,你的每一个念头,都能入侵、污染困于你梦境中的人!」
周玄听得入迷了,尤其对第九烛香中的梦神之说,格外的神往。
「老袁,你已经烧了九炷香吗?」
「差着呢。」
「那说书人堂口,有谁烧过九炷香?」
「额……三百年了……三百年来说书人都没有出过八炷老香。」
「……」周玄。
八都没出过,那就别提九了。
「合著你也没当过梦神,还给我说入迷了。」
「不要调皮,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你先把生梦的手段掌握熟了,再聊梦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