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十二声轰鸣几乎同时炸响,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掠过江面,在空中留下淡淡的硝烟轨迹。
首枚开花弹落在金军骑兵阵前两步处,地面骤然一震,弹体瞬间崩裂,黑火药的爆发力将周围三尺内的泥土掀起,无数碎铁与铅丸如暴雨般向四周喷射。冲在最前面的三名金军骑兵,身上的重甲如同纸糊般被撕开,碎铁嵌入皮肉,鲜血顺着甲胄的缝隙喷涌而出,人马瞬间倒地抽搐;飞溅的瓷片则划伤了周围十余名骑兵的面部与马匹,受惊的战马扬起前蹄,将背上的士兵甩向半空。
第二枚开花弹恰好落在金军骑兵密集处,爆炸瞬间点燃了弹内的油脂包,火焰伴随着浓烟冲天而起,形成一团丈高的火球。火球范围内的五名骑兵直接被火焰吞噬,身上的皮甲与毛发瞬间燃烧,凄厉的惨叫声盖过了马蹄声:未被火焰波及的骑兵,也被爆炸的冲击波掀翻,重甲撞击地面的闷响接连不断。更致命的是,飞溅的燃烧物落在江岸边的芦苇从中,瞬间燃起熊熊大火,芦苇的噼啪声与金军的混乱呼喊交织在一起,原本凶悍的骑兵冲锋阵型,瞬间被撕开一道巨大的缺口。
完颜昌本人被一枚飞溅的铅丸击中左臂,甲胄被击穿,鲜血浸透了衣袖。他勒住受惊的战马,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火器,能在瞬间瓦解五千铁骑的冲锋。
而阵中的王德见开花弹奏效,立即下令:「火铳手掩护,李琳炮装填!」三千火铳手再次分段射击,铅弹覆盖了试图重整阵型的金军,而炮手们则迅速清理炮膛,将新的开花弹推入炮口,准备迎接下一轮射击。
江岸边,金军的铁骑不再勇猛,士兵脸上的凶悍被恐惧取代,原本如惊雷般的马蹄声,渐渐被混乱的撤退声淹没。
不得不说,金兀术和完颜昌率领的完颜宗望部金军中,精锐骑兵占比过半,他们承袭了草原骑兵千年的凶悍,马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冲锋时马蹄震得大地发颤,声势足以令任何对手胆寒。
可他们面对的,是配备新型李琳铳、李琳炮、虎蹲炮的神机前军。
这支仅三千人的队伍,早已完成了火器的叠代:新型李琳铳的最大射程达两百步,就算是有效射程也已经达到了百步,能精准击穿骑兵甲胄;李琳炮配上开花弹,杀伤半径更是覆盖半片战场。
双方的差距,早已不是勇气与数量能弥补的,而是冷兵器与热兵器、农业文明与工业文明的代际鸿沟。
战术选择上的错位,更将金军的劣势放大到极致。
金兀术沿用了传统的骑兵冲锋战术,试图以密集阵型冲垮宋军防线,这是冷兵器时代「以快破阵」的经典打法。
可在神机前军的火器阵前,这种战术无异于自杀:神机前军以散兵线展开,步枪手分段射击,形成持续的火力网:炮兵则在阵线后方构筑阵地,李琳炮射出的开花弹如雨点般落在冲锋的金国骑兵中,每一枚炮弹炸开,都能掀起一片血肉模糊,受惊的战马四处奔逃,反而冲乱了清军自己的阵型。
虎蹲炮的散弹攻击,也能起到相似的效果。
得说,金军很英勇,明知前方是死亡,仍握着马刀一次次冲锋。
他们曾冲到神机前军阵前几十米处,甚至是十几米处,却始终无法突破火力封锁,金军骑兵成片倒下,尸体在桥边堆成了小山。
金兀术亲自率硬军冲锋,可他的坐骑被炮弹击中,他摔落马下,险些被俘;完颜昌被枪弹击穿脸颊,鲜血染红了战袍。
而神机军方面,仅付出了伤亡数十人的代价,便牢牢控制了战场上的主动权。
当最后一批金军骑兵拖着疲惫的战马撤退时,芦苇地和这片江域已被鲜血浸透,曾经引以为傲的金国铁骑雄风,只剩下遍地遗恨。
何灌令呼延绰、林冲、徐宁等率领宋军中的骑兵追击十里返回。
也就是,宋江、何灌不想恋战,想快点赶到金上京城,不然,这次就不是重创完颜宗望部金军了,而是彻底击溃完颜宗望部金军。
经此一役,宋军将士的士气大涨,尤其是箕地籍将士,看着满地的金军尸体,眼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多了几分坚定。
阳光渐渐升高,江风卷起硝烟,宋江留下三千步军打扫战场,他则率领大军继续前往金上京城。
又经过半日的急行军,宋江部宋军,干当晚戌时抵达金上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