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画之旅途(五)

我不由自主透过窗看去,追逐两人的背影。

阿米尔和陆克坐在屋顶,在放置着一张陈旧方桌的两侧喝酒,他们在皎洁的月光下说着什么,大部分时间是阿米尔在说,陆克在听。

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手足,一起学习剑术与魔法的同窗,在草坪上用木剑比试剑术的对手,以及永恒的、最珍视的挚友。

我当然听过他们的故事,我听过很多很多次,而且非常细致。

因为那两人在一起时场外总会有一道自光注视着他们,在他们偶尔犯错时无奈的解决麻烦,在他们的受伤时心疼的请来医生,在他们拼搏时送上喝彩和夸奖。

那道目光的主人也曾无数次凝视着我,抚摸着我,温柔的讲述着两个孩子的过往,一遍又一遍,仿佛永远都不会腻,仿佛那些事都发生在历历在目的昨天。

直到她再也没办法开口。

「回不去了————」

又哭又笑的阿米尔醉倒在桌上,轻声呢喃着,而精灵则在缅怀一阵后,嫌弃又无奈的看着醉倒的青年,将剩余酒水一饮而尽,拖着他从屋顶下去。

阿米尔的到来为坎贝尔宅邸注入了新的活力。

这个正值壮年,从军队退役的青年在大醉一场后似乎将遗憾和悲伤都释放完毕,仍焕发出独属于年轻人的勃勃生机。

「画得还挺像————」

阿米尔很轻易的就注意到我的存在,反手就将我抱到自己房间,放在床头后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不同于他的母亲,阿米尔是个十足的糙人,对我的清理敷衍了事,总会发出不满的哼唧,偶尔还会对着我做出各种挑衅的手势。

他似乎是把从陆克那受到的气,输掉的比试,以及相亲时无端被抢走对象的各种愤懑都堆在我这里,活像个随心随性的小屁孩。

但实际上,对外阿米尔一直都是成熟稳重,大方得体,如雄狮般威武的坎贝尔家家主形象。

我想大概只有在陆克面前他才会袒露出耻于在其他人面前的样子,我则属于沾光才看到阿米尔的另一面。

一开始,我对这位罗茵女士的孩子并不怎么喜欢。

大概是因为我太喜欢罗茵女士的缘故,所以总觉得作为儿子的阿米尔有一点不好都不应该,而且他固执的要求去参军显然也是造成罗菌女士早衰的原因之一。

但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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