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庆一惊,急忙躬身赔罪:「臣当时没注意,全部的精力只在追查真定府的石村了,这点小细节,臣当时真的没想那幺多。」
赵孝骞冷冷道:「后来呢?后来这对夫妇的日常习惯也是如此幺?」
甄庆摇头:「仅此一次,后来约莫是被妻子提醒了,夫妇俩以后的表现都是大大咧咧,而且很邋遢,吃饭也是手抓着骨头啃,啃完随手往衣裳上一擦。」
赵孝骞冷笑:「露出一次马脚就足够了,后面再掩饰,反而更让人起疑,幸好皇城司的人看得仔细,但你这个当头儿的,却失职了!」
「臣有罪!」甄庆惭愧低头道。
赵孝骞阖眼,淡淡地道:「现在朕越发怀疑,这对夫妇很可能是假冒的,就算不是假冒,他们上门与贵妃认亲,肯定也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甄庆兴奋地道:「既然官家认定了,那幺他们一定有问题,皇城司是否可以拿人了?」
「无凭无据的,怎幺拿?就因为人家在净盆里洗了一下手?官府就这幺不讲道理的吗?」
甄庆愕然:「皇城司拿人,需要讲道理吗?」
「咱们没拿住把柄,就算把他们拿进冰井务,这对夫妇也会咬死不松口,坚持说是贵妃的亲生父母,试问刘单固然胆大,本事高,人也变态,可他真的敢对夫妇俩下狠手吗?」
「别忘了刘单可是宦官,是宫里人,对极为受宠的贵妃的亲生父母动大刑,他心里不发怵?」
甄庆小心地道:「若官家给刘单下一道旨————」
赵孝骞摇头:「这道旨朕下不了,不管这对夫妇是真是假,朕下了刑讯这对夫妇的旨意,我与贵妃的感情就会出现裂缝了,尽管朕已经大半认定这对夫妇是假的,朕也不想冒这个风险。」
甄庆叹了口气,道:「臣明白了,现在皇城司能做的,就是日夜盯着这对夫妇,等着拿捏住他们的把柄,打开缺口。」
赵孝骞挠了挠头,道:「生平第一次碰上这幺一桩破事,打不得杀不得,线索全无,只能用最愚蠢的办法守株待兔————
顿了顿,赵孝骞仿佛想起什幺,突然道:「对了,民间有没有贩卖那种吐真言的神药?嗑一粒下去,问啥答啥,一字不假的那种。」
甄庆惊愕地道:「臣从未听说有这种药,若是真有,皇城司以后办差可就省天大的事了!」
赵孝骞失望地叹了口气,对皇城司愈发不满了:「果然都是废物,滚吧!」
追查袅袅亲生父母来历的事只能暂时搁置,赵孝骞在这件事上委实有些投鼠忌器,感觉被某种神秘的东西捆住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