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官家看中了他的特点,那幺他就要把特点发扬光大。
从今以后,他就是大宋朝堂里的一只小泰迪,怼天怼地怼空气。
当朝宰相,未尝不可怼一怼。
当着赵孝骞的面,郑朝宗丝毫不觉得自己位卑言轻,而是勇敢地跟苏辙吵了起来。
「苏相公的话,请恕下官不敢苟同。」郑朝宗先朝苏辙躬身行礼,以表礼数,但话里的锋芒却丝毫不假掩饰。
「《春秋》云:『夫有以噎死者,欲禁天下之食,悖。』苏相公刚才的话,下官以为便是典型的『因噎废食』。」
苏辙一怔,接着勃然大怒,为了怼他,居然引经据典,还用上成语了,欺人太甚!
「竖子安敢……」
话没说完,赵孝骞作为围观群众兼裁判及时出来制止:「子由先生,新政司内无大小尊卑,一切拿事实说话,吵架争执可以,不能发火哟。」
苏辙深吸了口气,朝赵孝骞行了一礼,然后愤愤地指了指郑朝宗,以示警告,冷冷道:「你接着说,老夫洗耳恭听!」
郑朝宗显然打算当泰迪当到底了,闻言毫无惧色地道:「下官以为,『青苗法』并非恶政,它的本意是善的。」
「大宋的农户靠天吃饭,但大宋境内每年有天灾,如若遇到天灾,地里没了收成,百姓家破人亡,不得不沦为流民,而流民若是聚集起来,动辄十数万,甚至数十万,对大宋社稷无疑是个极大的威胁。」
「『青苗法』的存在,其实就是为了解决这个威胁,天灾无法避免,但朝廷和官府却可为农户兜底,哪怕地里颗粒无收,官府借给农户粮食,种子和钱财,帮他们度过难关,敢问青苗法何错之有?」
苏辙冷冷道:「可事实是,民间百姓家破人亡者,大多因青苗法而起。」
郑朝宗微笑道:「苏相公,我们现在说的是青苗法本身的善恶,您说的『恶』,其实与青苗法无关,是地方上的官员做的恶,问题不在青苗法上。而在实施它的官员身上。」
苏辙不服气地道:「新政只能通过地方官员来落实,官员假借新政之名,行盘剥百姓之恶事,吏治如此败坏,非一朝一夕能解决,既如此,何不废除青苗法,让地方官员再也无法打着新政的名义做恶。」
郑朝宗叹道:「下官还是那句话,『因噎废食,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