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殿内,赵煦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老泪纵横的郑春和,以及旁边战战兢兢的太医们。
「官家洪福齐天,总算是醒了!」郑春和跪在床榻前大哭道。
赵煦脸色苍白,嘴唇一片青紫,人虽然醒了,但身体并不见得恢复了健康,
这大半年的纵欲,以及服用术土的丹药,已经将他的身体祸害得无药可救了。
无神的眼眸擡起,看了看床榻前的郑春和,赵煦心中流过一道暖意。
「春和,辛苦你了——.」赵煦张嘴说话,声音嘶哑难听,如裂丝帛。
「官家,可担心死奴婢了,幸好官家吉人天相,圣君自有天佑,官家有惊无险,大宋社稷幸甚!」
赵煦苦笑两声,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再看看旁边太医们的苦涩表情,他的心里更有数了。
人醒了,不代表恢复健康了,事实上他的身体状况已非常严重,说句「时日无多」也不过分。
「春和,朕昏迷了几日?」赵煦声音嘶哑地问道。
郑春和小心翼翼地道:「官家已昏迷三日,朝堂都炸锅了——
赵煦露出一抹冷峻的微笑:「朝堂—都在忙着选下一任新君幺?」
郑春和浑身一凛,不敢搭话。
话题太敏感,不是他这个内侍能掺和的。
赵煦却百无禁忌,皇帝昏迷,时日无多,朝臣选新君也算是合情合理,他不是昏君,终归是讲道理的。
不过赵煦现在心里想的,却不是选新君的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无论他的寿数还剩几何,这件事一定要解决,否则死不目。
阖眼沉思片刻,赵煦突然睁开眼,虚弱地问道:「赵子安还在真定城养伤幺?」
郑春和小心地道:「是,郡王殿下受伤颇重,据真定府衙李清臣所奏,大夫说殿下的内伤至少要休养数月到半年方可痊愈。」
赵煦阖眼又道:「燕云驻军的军务,他当真一点也不过问了?」
「是,殿下将军务皆交给了许将,和魔下的种建中宗泽,此三人在军中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