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孝骞膛目结舌:「父王?」
赵颢估摸是许久没运动了,爬山爬得满头大汗,一边擦汗一边叹气。
走到赵孝骞面前,赵颢没看他,却打量着队伍中间绑得像只大闸蟹的黄尘相,向来和善厚的肥脸,突然闪过一丝戾气。
陈守张小乙在面前,赵颢不便多说什幺,只是将赵孝骞拉到一边,距离陈守等人远远的,然后指着着大闸蟹似的黄尘相,赵颢问道:「他就是黄尘相?」
赵孝骞愣然:「父王知道他?」
赵颢喷了一声:「你以为你爹是吃干饭的?」
「您不是吃干饭的,您是吃减脂餐的—父王为何出现在此,为何认识黄尘相,为何赵孝骞一肚子疑问没说完,赵颢却摆了摆手:「废话少说,黄尘相我带走,
你莫走漏风声,如今还不是扳倒赵佶的时候,留着这张底牌,关键时候有用。」
赵孝骞立马道:「不行,此人是谋害小皇子的凶手,父王带走他,孩儿没法交差。」
赵颢的一声,道:「交差的事,你自已想办法,以冰并务的手段,弄几份供状不难,但黄尘相这个人,对咱们有大用,我必须带走。」
赵孝骞苦笑道:「父王,您别这样,孩儿辛苦半天的劳动成果———」
赵颢却没跟他玩笑,神情严肃地道:「骞儿!老夫只告诉你一件事,前日官家在福宁殿吐血了!」
赵孝骞悚然一惊:「父王的意思是———」
赵颢冷冷道:「你还不明白吗?小皇子已死,官家经此剧变,身子愈差,大宋未来的储君注定要从官家的兄弟中选出来,老夫布局多年,就等这最后一击了!」
「黄尘相便是对咱们极有利的底牌,但这张底牌不能太早打出去,必须要等最后关头,对赵信来一次绝杀!」
赵孝骞垂下眼脸,低声道:「父王,接下来纵是储君之争,怎幺也轮不到咱们楚王一脉吧?官家有亲兄弟,咱们不过是宗亲,轮也轮不到咱们。」
赵颢冷笑:「凡事不为,怎知不行?骞儿,老夫知你对官家有情有义,不愿辜负他背叛他,老夫从来没勉强过你。」
「但若是官家阳寿将尽,你当如何?难道还要为他守君臣之义吗?改朝换代,一朝天子一朝臣,你确定大宋未来的新君仍对你信任如一?你赌得起吗?」
「与其等新君登基,收你兵权,圈禁家小,钢刀加颈,还不如奋起一搏,赌一赌未来,至不济,以我儿的本事,也能从容而退,手握兵马退居北疆,做一代朝廷不敢妄动刀兵的一方诸侯。」
赵颢越说,神色越激动,白白胖胖的面孔此刻涨得通红。
赵孝骞仍然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