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终于松了口气,抹了抹流下脸颊的泪水。
白天被宋军挟持到这里,宫女小小的年纪哪里经历过如此吓人的阵仗,想到如今已身陷敌营,或许此生永无归期,宫女就想哭,想家,想举高高耶律南仙看得入迷,头也不擡地道:「莫担心了,他真要想对咱们做点什幺,你手里这把簪子能顶甚用?这里可是宋军大营所在,全军五六万将土,咱们两个弱女子能逃得过吗?」
宫女抽嘻道:「公主殿下您不怕吗?」
耶律南仙翻了个白眼,道:「有何可怕的?不过一具皮囊而已,主宰不了自己命运的人,就不要妄想主宰自己的身体。」
「可奴婢还是很怕——」
营女哭唧唧耶律南仙黛眉微微一燮,道:「若论容貌,我自然比你美,他若想要糟蹋咱们,肯定会先对我动手,如果他在我身上满意了,多半不会对你再动心思了。」
「—男人的口味只会越来越刁钻,不会刚糟蹋了美的,转头还有心思再糟蹋丑的。
就算他还有余勇,也只会糟蹋我两次,而对你,则秋毫无犯。」
宫女,以她浅薄的脑容量,一时竟分辨不出公主殿下是在安慰她还是在伤害她。
敌营,厢房,二女身份相差甚远,但此时却有一种相依为命的凄凉感,让这两位阶级不同的女子不知不觉拉近了感情,忽视了身份差距。
「公主殿下,您自从被挟到宋军大营后,一直很淡定,您真的不怕死,不怕被凌辱吗?」宫女好奇地问道。
耶律南仙淡然道:「人生艰难唯一死,宋军再厉害,也只能要我一条命,这样一想,
有何可怕?」
宫女似懂非懂地点头,接着又有想哭的冲动。
「殿下,您说,咱们是不是永远回不了辽国了?陛下若知殿下被宋军挟持,会派兵来救我们吗?」
耶律南仙断然道:「不可能,陛下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发起大战,尤其是敌人还是怎幺打都打不过的宋军。」
宫女抽泣道:「如此说来,咱们真的回不去了?会老死在宋国吧?」
耶律南仙淡淡地道:「死在哪里重要吗?你在辽国难道就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了?宫里尚监的鞭子被抽得还少吗?」
目光终于从书本上挪开,耶律南仙注视着屋里唯一的一盏烛台,幽幽叹息。
「我倒是希望宋军能马上杀了我,这辈子处处被支配被指使,一生好像为别人而活,
太没意思了,不如舍了这一世,换下一世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