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南仙面色不变,依旧淡然:「无所谓。」
赵孝骞笑了。
「无所谓」三个字,已完美诠释了她的性格。
赵孝骞所料不差,这个女人果真对身外的一切都很淡漠,哪怕是她的终生大事,甚至是她的生命,都无所谓。
现在如果一柄刀架在她脖子上,问她想不想死,估计她的回答仍然是「无所谓」。
赵孝骞两辈子都没见过破碎感如此重的女人了。
好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破碎的她——
这女人若活在前世,不知能把多少富二代钓成翘嘴。
赵孝骞在不断观察她时,耶律南仙也很坦然地打量着他眼前的这位少年郡王模样很英俊,二十来岁的年纪,身披鱼鳞铠甲,身后一众剽悍的武将众星拱月般把他半围在中间,愈发突出他的威势,像一头懒洋洋却可怕的猛虎,安静地盘踞在深山中。
耶律南仙深吸了口气,目光与他直视:「你是赵孝骞?那个打败大辽多次,杀我十五万将士的赵孝骞?」
赵孝骞含笑点头:「是我。是不是见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股国雠家恨骤然涌上心头,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
耶律南仙摇头:「你们男人的事,是生是死,死了多少,我不关心。」
随即耶律南仙又道:「只是你在大辽很出名,我被养在深闺多年亦听说过你的名字和事迹,一时有些好奇。」
说着耶律南仙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下,然后走到赵孝骞面前,突然举起了小拳头,不轻不重地捶了他胸口一拳。
赵孝骞身披铠甲,胸前铁甲防护,耶律南仙这一拳不仅没有给他造成任何伤害,反而打痛了她的手,她缩回手,美眸里很快泛上泪光。
赵孝骞和身后一众将领被她的动作惊呆了,一时竟忘了反应。
不远处的陈守和禁军们却目光一凝,下意识地拔刀。
刀刚出鞘一半,赵孝骞一记眼神警过,陈守和禁军护卫们立马将刀归鞘。
擡手轻抚了一下胸口,赵孝骞好笑地道:「公主殿下能否解释一下,刚才这个动作是啥意思?小拳拳捶我胸口撒娇?」
耶律南仙面无表情地摇头:「为我大辽战死的将士们报仇。」
赵孝骞和众将惊不已。
「你不是说,你并不关心男人的事吗?」
耶律南仙道:「我不关心,但我被大辽天子册封为公主,站在家国大义上,面对杀我辽军十五万的仇人,是必须要做点什幺的。刚才那一拳,便是我这个大辽公主所能做的极限了,我已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