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郡王有事可奏。」赵煦缓缓道。
赵孝骞从怀里掏出一份奏疏,双手捧过头顶,道:「臣参政事堂三位相公,
六部七位同僚,除此还有提举司,提刑司,转运使司等诸多官署同僚,共计三十余人。」
赵煦语气渐冷:「所参何事?」
「臣参这三十余人私自圈占真定府土地良田,指使转运使韩维,户部侍郎王垣等官员,以丈量田亩,迁徙农户,设立新县之名,私下却划占良田肥己,草芥人命,残害真定府农户共计四百余人命。」
「臣所参之人,之事,皆有同案供状可凭,亦有人证物证为佐,今日献于官家阶前,请官家明鉴,为国除奸!」
轰!
殿内顿时炸锅,群臣震惊地看着赵孝骞躬着身子的背影,议论声窃窃不休。
朝班内,还有一些人神情错愣,眼神中闪过几分慌张,接着慢慢冷下脸,死死地盯着赵孝骞。
议论声越来越大,侍立于赵煦身旁的郑春和急忙走下玉阶,将赵孝骞的奏疏接过,然后小碎步走到赵煦身边,双手将奏疏呈给赵煦,
赵煦表情平静,一点也不意外,只是翻开了赵孝骞的奏疏,认真地扫了一眼,随即合上奏疏。
「河间郡王,事涉命案,你今日同时参劾朝中同僚三十余人,若是诬告,当知后果。」赵煦沉稳地道。
赵孝骞垂头道:「臣所言字字属实,如若诬告,愿反坐之。」
赵煦深深地注视着他,再次翻开奏疏,缓缓道:「政事堂参知政事刘贤真,
中书侍郎陈涣,门下侍郎乔荣之,河间郡王所参之人,以尔三人为首,你们可有解释?」
话音落,朝班中三人出列,跪在殿内声泪俱下。
「臣冤枉!河间郡王恃功无端构陷朝臣,臣请治河间郡王之罪!」参知政事刘贤真当即抗声道。
另外两个被赵煦点名的陈涣和乔荣之也悲愤附和,异口同声反参赵孝骞构陷。
殿内群臣睁大了眼,震惊地看着此刻有些混乱的朝会。
果然,这位年轻的郡王一旦参加朝会,一定会搞出大事!
刘贤真三人嘴上抗诉,心中却猛地一沉。
政事堂派出韩维等人赴真定府丈量土地,迁徙农户一事,宰相章惊并未参与,负责主持的正是这三人。
韩维他们就是这三人派出去的,圈占土地的汴京权贵,也是以此三人为首。